正如杨易所想,窦旭想要从杨易这里知道的东西并不仅仅于此。
只见窦旭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函轻轻的放在桌上,凝道:“本官听闻前些日子万福商行惨遭洗劫之时,你也在现场,有什么线索可告知本官,本官好将歹人绳之以法。”
这才是窦旭赶来帮助杨易的原因,杨易在被捉拿到衙门之前,手书了这封信函让苏繁交给窦旭。信封中的内容就是说杨易知道万福商行遭劫的一些秘密。
窦旭在刺史府正是主管这些事项,发生如此大案对他影响非常大,不过事情有利就有弊,如果窦旭能破了这宗大案,无疑也将是一宗大政绩,在如此关键的时刻会给他争夺刺史之位增加一份厚重的砝码。
杨易整理了下思路,往前一步道:“大人,学生前些日子入蜀之时,当时正是与万福商行同路的,麻匪偷袭驿站学生侥幸逃脱。”
窦旭凝道:“我亦听说有一伙人当时亦在驿站,难道就是你么?”
剑冲关守将早已将万福商行遭劫的细节汇报与窦旭,窦旭这几日正为此事忙的焦头烂额,各家商队和高左珍都在向自己施压,就连久不问政事的陶贺也在询问案情进展。
杨易怕窦旭又来询问自己当晚的细节,自己又要浪费口水编撰一次,当下直奔主题道:“大人,学生有一些重要线索,当时没弄明白,后来细细一想似乎可能和案情有重大关系。”
窦旭坐直了身子,凝道:“速速讲来。”
“当时学生无意间看到万福商行管事金鹏远和麻匪有所勾结,因为躲得比较远,也只偷听了个大概,后来将事情仔细分析了下,我觉得此事可能另有隐情。”
“是何隐情?”
杨易故作沉思道:“我一直想不通一个问题,那金鹏远本是万福商行的大管事,为何会为了一批货物而自毁前程,相信大人您也想到了这一点。”
窦旭摸着下巴点了点头,这确实也是他的疑惑。万福商行出事以后,因为有杨易和驿官的证言,并且事后他们也找不到金鹏远其人,很有可能万福商行遭劫就是金鹏远在捣鬼。窦旭已然下令将金鹏远的家人全部控制起来,想逼迫金鹏远现身,可是这人就如人间蒸发了一般,一点消息也没有。
“你有什么发现?”窦旭疑惑道。
杨易看了眼窦旭,回道:“学生那夜听到金鹏远和麻匪交谈,他们的第一目标似乎不是商队货物,而是在找一个叫张时的人。”
“张时?”窦旭搜遍了脑海,也想不起蜀中有哪位有名之人叫张时。
杨易也不敢说的太细,继续道:“是的,而且他们找张时,似乎是为了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
杨易故作沉思的想了想道:“一个兽形图案的玉环,具体什么样他们也没说,我离得太远,只能听到这么多。”
杨易抛出这个玉环诱饵当然是有目的性的,他其实也不知道麻匪和金鹏远在找什么,只因为之前万福商行钟管事单独询问过张时此人,那日钟管事的表情有些焦急,但没有悲伤之情,说明张时并非他的亲戚一类人,那么商队几十号人,那钟管事连金鹏远都没有询问,为何单独询问这个叫张时的人。
此外杨易也询问过自己的外公,他也并不知道张时和那块玉环是怎么回事。
杨易决定试探一下窦旭,毕竟此人乃是蜀中的二把手,如果连他都不知道,那可能自己猜测的方向就是错的。
杨易先向窦旭抛出了张时,看窦旭的表情并没有听过张时此人,而当杨易说出那个玉环的大概模样时,窦旭果然面色有所变化。
“你所言皆属实?”窦旭的表情颇为凝重。
杨易点了点头道:“绝无虚言,只可惜我那日躲在山石之上偷听,没有听到更多。”
窦旭盯着杨易,杨易也丝毫不心虚的与其直视,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耸,这种官场老狐狸察言观色的能力太过于强悍了。
二人对视片刻,窦旭重新坐直了身子,对杨易道:“你且回家等候消息,没有我的允许,不准离开成州府。”
杨易和苏繁躬身一拜,纷纷退了出去。
杨易方一离开,青璃的眼眸中顿时精光凸显,站起身来大声喝道:“来人!”
门口的衙役立刻快步走了进来,拜道:“大人。”
窦旭凝道:“立刻备车,去刺史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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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一路上,杨易都没有说话,他心里一直在衡量这件事其中的关键所在。
杨易知道玉被自己得到了,但他不知道这块玉到底值几个钱,只能抛出砖来,引出这块玉真正的价值。通过窦旭的表现,杨易此刻完全可以肯定这块玉的重要性,或许不仅仅是金钱能衡量的。
走在杨易身旁的苏繁见杨易愁眉苦脸,以为他是被吓道了,上前两步轻声道:“外甥,此事既然有窦大人帮助,想必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你就莫要忧心了。”
杨易笑了笑,他没有告诉自己这个有些迂腐但为人很敦厚的舅舅,危险其实才刚刚开始,只道:“没有舅舅,我只是有些饿了而已。”
苏繁哈哈一笑,拍了拍杨易的肩膀道:“原来如此,不用急,回家我吩咐厨房给你做好吃的!”
一行人急急的赶回苏府,苏滦带着几个下人早已在门口等候的焦急无比,看到杨易和苏繁一起回来时,而且杨易还毫发未损,似乎有些讶异。众人皆以为杨易此去定是有一番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