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盈盈离开杨易之后并没有回房间,而是独自走出了城主府,沿着街道一路往西,最后进了街尾的一间酒楼客栈。
陶盈盈似乎来过这里一般,店里的掌柜和伙计见其进来都未上前招呼她,任由其径直走上了酒楼的二楼。
陶盈盈来二楼最末尾的一间客房,轻轻敲了三下门,很快房门便打开了,开门的赫然是成州刺史府的老管家。
老管家将陶盈盈迎了进去,房里还有五六个灰衣大汉,虽然没有说话,但从这些人手上的老茧便能看出都是常使兵刃的武功高强之辈。
陶盈盈对那几个壮汉视若无睹,径直走到屋中的桌子旁坐下,老管家恭敬的给她掺上茶水,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姐,那姓甲的可有异动?”
陶盈盈漫不经心的摇了摇:“没有,安份的像一只兔子。”
老管家点头笑了笑,沉默了一会儿又道:“我听说有人带了个道士去见他?”
陶盈盈面不改色道:“姓甲的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找了个道士给他超度。”
“超度?在下可没听说过有人在活着的时候就给自己超度的。”老管家疑道。
陶盈盈抬眼冷冷的盯着管家,凝道:“你的意思是我在说谎么?那姓甲的向来行事古怪异于常人,我如何知道他在想什么,要不然你自己去问问?”
管家连忙拜道:“小姐息怒,在下不敢…”
陶盈盈冷哼了一声,站了起来:“告诉血屠,让他动作快一点,笮族人破了康州城我们就必须立马拿下姓甲的,到时候若还是没找到东西,你们自己去跟老不死的交待吧。”
说完话,陶盈盈一挽手中的丝巾,快步离去。
待陶盈盈离去,房间里的一个大汉快速关上大门,走到管家前恭敬的问道:“这女人有些奇怪,会不会出什么岔子?”
管家坐了下来,挥了挥手让一个壮汉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眼中寒光泯然,哪里还有方才的卑躬屈膝之色。
“的确有些奇怪,不过目前我们的人不宜进入城主府中,否则笮族人知道了会将我们也卷进去,只能靠这女人获取消息。”饮了一口茶,又道:“再派些人手在城主府外监视,从现在开始,无论是谁进出城主府都必须给我查清楚底细。至于那女人…哼,她还不敢违背大人的意愿。”
陶盈盈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杨易现在无从而知,但有一点可以明确,她给了杨易三个时辰的时间,这已经足够杨易做很多事情。
杨易不认为她有欺骗自己的必要,无为道长是自己偶然见到的,二人谈话的内容加上铁牛,绝对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杨易相信胡绶等人的防卫能力。而且按照陶贺的计谋,杨易纯粹就是来做替死鬼的,无论陶贺的人有没有找到契约之环或者长生丹,自己都必须死,只有这样才能平息笮族人的怒火。
所以杨易别无选择,他只能相信陶盈盈。
无为道长离开的第二日,笮族人的大军便已经到了距离康州府最近的一个县城。根据马佑的汇报,笮族人大约有一万八千人,不但精锐而且士气高昂,几乎是一路所向睥睨的杀到康州府的。
康州城里现在至少还有一万五千多人的可战之兵,单从兵力上看,作为守城的一方甚至还处在优势上。可是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整个康州的军队都被笮族人打怕了,士气极其低落,再加上有陶贺在暗地里使坏,一旦战事打了起来,杨易觉得自己的胜率几乎为零。
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杨易都必须阻止这场战争。
终于,在第五日清晨,无为道长送来了消息。可能考虑到进入太频繁容易暴露身份,无为道人这次没有亲自前来,而是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往城主府中射来了一支羽箭,上面绑着一张纸条,只写了五个字:“子时,石碾村。”
纸条最下面还画了半块契约之环的草图,足以让杨易明确这章纸条就是出自无为道人之手。
杨易看着纸条沉思了片刻,连忙来到墙壁上挂着的一张康州新军图前,一边用手指在康州府附近聚精会神的寻找,一边喃喃自语道:“石碾村…石碾村…”
片刻,杨易忽然手指点了点行军图上的一个小黑点,喜道:“这里!”
猴尖儿等人连忙靠上来查看,果见那黑点旁写着三个小字“石碾村。”
一旁的胡绶却愁道:“公子,这太危险了,我们人生地不熟的,如果敌人有埋伏,那可如何是好?”
杨易看着地图,沉默良久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道:“那又有什么办法呢,如今我们就是笼子里的困兽,想要活命就得玩儿命,否则迟早是个死。我们只能选择相信无为道长还有笮族人。”
“那我们能不能多带些人去?”猴尖儿也担心道。
杨易看了他一眼,分析道:“第一,这里没有人相信我们,我也不会去相信任何人,第二,我们是去密会,不是打仗,带的人多了只会起反作用。所以,就只能我们自己去。”
杨易看了眼纸条,又道:“如果我猜的没错,沙马乃古也不会带多少人。”
胡绶想了想道:“那我现在就带两个人想办法出城,去这个石碾村看一看熟悉熟悉地形,万一有什么意外,定能保公子无恙!”
杨易想了想,同意了胡绶要求,若说山地作战,胡绶他们绝对不会比笮族人差半分,只要他们熟悉了地形,提前做好准备,相信就算打不过笮族人,自己等人安全撤退是没有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