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此时天刚暗下来,舞蹈室那边的排练肯定还没有结束,宁宇如果这个时候过去,肯定又要被围观讨论,他很不喜欢那种感觉,于是他便在校园里面闲逛了起来。
在被昏黄路灯照亮的校园小路上,宁宇发现很多人都在边走边讨论一周后唐糖和苏慧的那场比赛。
原来苏慧这两天一点都没有闲着,已经开始通过各种手段在学校中大肆宣传。这也就意味着,那场比赛受到的关注越多,唐糖到时候就会越难堪。
不就是一场比赛吗,至于吗?
宁宇虽然只是听说过苏慧这位艺术系的电竞校花,但他此时真是打从心底里对那个未曾见到过的女人感到厌恶。抢了人家的男朋友,主动上门挑衅激怒唐糖,现在又到处造势想让唐糖难看,这人的内心究竟要有多狭隘?
想到昨夜因为游戏玩不好而抱着双膝痛哭的唐糖,宁宇忍不住微微摇头苦笑。
终于熬到了时间,宁宇带着水桶和拖把,踩着漆黑无人的小路,来到了大学生活动中心,顺着楼梯爬上了二楼。
舞蹈室的灯还在亮着,里面仍有舞蹈音乐的声音传出,不过音量调得并不是很大。
还没排练完?
宁宇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确定已经到了晚上十一点多,按理说完全没理由还有人才对。难道是唐糖又在磨炼自己的游戏水平?
在胡乱的猜测中,宁宇推开门走进了舞蹈室,正看到巨大的落地镜前,唐糖正在练着舞。
“这么晚还不回去?”宁宇手拎拖把和水桶,站在门口看着被汗水湿透的唐糖,一种莫名的情愫自内心深处生出。
是佩服?是敬佩?是同情?是怜悯……
好像都不是,而是仿佛看到的是曾经为了自以为是的荣耀而拼搏无数个夜晚的自己。
不知是因为音乐声音太大,还是唐糖在假装没听到,唐糖竟是完全不理会宁宇的关心。
宁宇无奈的耸了耸肩,埋头开始打扫。而当他拖地拖到落地镜附近的时候,他看到分不清是泪还是汗的满地水痕之后,才注意到唐糖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她的脚步有些轻飘,身子也时不时会出现轻微晃动,上身的t恤已经被汗水湿透,沾满汗水和泪水的脸上,竟然不见红润,有的只是不健康的苍白。
“喂,你这是……”
宁宇出声想要阻止唐糖继续这样透支身体的练舞,但一句话还没等说出来,却见唐糖忽然脚底一滑,“砰”的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你怎么样了?没事吧?”宁宇丢下拖把,想要上前将唐糖扶起,却见此时的唐糖双眼紧闭,身体瘫软般一动不动,任宁宇如何呼喊和推动,仍是起不到半点作用。
这……这……怎么办?
宁宇看出来此时的唐糖陷入了昏迷,一下子就慌了神,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但好在他的心理素质特别好,短暂的慌神之后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在尝试按人中,掐虎口仍无分后,他拉住唐糖柔弱无骨的小手越过自己一侧肩膀,然后他侧身用背部顶住唐糖的身体,起身背稳了唐糖,一路冲出大学生活动中心,跑到校门口,用手机约来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司机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宁宇和他背上的唐糖,挑眉笑道:“小伙子,去宾馆吗?”
“去毛宾馆?去医院!师傅,快点,人命关天!”宁宇急得想打人。
司机这时才看出情况不对,忙催促宁宇上车坐好,待车门关好后,司机沉声道:“小伙子,坐好了!”
话音落时,出租车呼啸而出,如夜色下的一头猎豹,在一根根路灯下划出一道道残影。
一排排如魔鬼卫士的路灯从路两旁飞掠而过,漆黑的巷角、歇业的小餐馆,都只来得及在视野中停留一瞬间,冗长不移的只有水墨泼就的绿化带。
宁宇怀中抱着唐糖,但心中却没有一丝邪恶的想法,只希望司机师傅能够再快一些,再快一些……
五分钟后,宁宇背着唐糖冲进医院,他身后的出租车司机斜靠在车门上,点上一根烟,看着宁宇和唐糖的背影,苦笑着摇头自言自语的道:“他娘的,就三个红绿灯,把我搞得热血沸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