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馨儿道:“真的!咱不跟人比身高,咱跟人比智慧!你有卧龙凤雏之才,干嘛要自惭形秽?听我的,回去咱就好好读书,明年就参加科举,一路考上去!长得矮怎么了?咱偏偏要站到金銮殿上,把那一帮高个子给羞死!”
王亨结巴道:“考……考科举?”
林馨儿道:“对,考科举!”
王亨道:“我能考吗?”
林馨儿道:“怎么不能?科举有规定身高吗?”
王亨道:“那倒没有。”
林馨儿道:“既然没规定,你就能考!凭你的脑子,谁能考过你?我告诉你王亨,越是这样,你越要努力。叫世人都看看,你的身高虽矮,你的成就却被他们仰望!”
激情煽动的语言,激得她自己都热血沸腾。
王亨也颤声道:“好!我听馨儿的!”
林馨儿不料这样就说服了他,喜得只顾傻笑。
王亨也看着她呵呵笑。
月儿朦胧,羞涩地笑。
竹影婆娑,轻轻地笑。
河水则哗哗笑着奔向远方。
墨云见主子高兴,也激动地狂叫起来。
狗叫声在山间回荡。
林馨儿打了个寒颤。
王亨忙道:“冷了?回家吧。”说罢俯身捡起包袱,将那小厮的青衣装进去,重新系好,往肩膀上一挎,另一手牵起林馨儿的小手,转身往回走。
林馨儿觉得手心暖暖的,特别踏实。
王亨道:“咱们就顺着河往上走。”
林馨儿看着他道:“好。”
两人一路走一路说笑,仿佛有说不完的话,心头阴霾散去,把这些日子压抑的烦恼尽情发泄了。
王亨仿佛重新活过来,浑身都是劲。
走了一会,他对林馨儿道:“馨儿,你走不动了吧?我背你。”说着把包袱取下来递给她拿着,要背她。
林馨儿本想拒绝,转念又答应了。
她往他背上一趴,他便将她背了起来。
他身子虽然还算好,可人小,背着林馨儿走一段路还行,走远了可就吃不消了,吭哧吭哧直喘气。
但他不肯放下林馨儿,想一直将她背到馨香亭。
林馨儿心疼他,故意拍着他的肩膀叫道:“等等,放我下来,我有重要的话要问你。”
王亨忙站住,问道:“什么……事?”还是没放她下来。
林馨儿问道:“王亨,你刚刚怎么那么狠心,要赶我走呢?你真不怕我被狼吃了?”事情过了,她想知道他今晚行动背后的真正原因,也好对症下药、开导他。
王亨哑口无言,僵了一会才讪讪笑道:“是我错了。我再也不撵你了。你就算想走我也不放你走。”
林馨儿傻眼,她将来还是要走的。
他不肯放她了怎么办?
正想着,就听他又道:“馨儿,我活一天就保护你一天。”
林馨儿心被狠狠一撞,眼中一热,视线模糊了,下意识地,她双手圈紧了男孩的脖子,脸贴在他后颈窝。
王亨不见她说话,就继续走。
林馨儿又道:“你放我下来。我们边走边说话。”
王亨也觉得这样说话费劲,便放下她。
他喘了一会,重新牵起她手往前走,一边道:“馨儿,我会努力考科举,为你赚一副凤冠霞帔回来。等我死了,你也能风光地活着,不被人欺负……”
这死小子,干嘛说这么煽情!
林馨儿侧过脸,抹泪,低声道:“嗯。”
将来,还用得着逃跑吗?
她有些不确定起来。
这晚的月,伴随他们出门,又目送他们回到别苑,见证了他们的争吵、哭闹、和解,和欢笑。
回到别苑,已经下半夜了。
别苑毫无异样,没人发现他们逃跑的事。
林馨儿有些诧异,不知王亨怎么做到的。
两人若无其事地回房去了,若彤依然不在。
山上山下转了一圈,两人都想洗澡。
林馨儿洗澡的时候,王亨出去了一趟,然后若彤才回来,继续伺候林馨儿。
这一夜,王亨搂着林馨儿,睡得特别香。
次日开始,王亨拼命读书起来。
一个月后,他们回到华阳镇。
那时,王梦雪刚解了禁足。
给老太太请安的路上,王亨和林馨儿堵住她。
王梦雪警惕地看着他们,道:“你们想干什么?”
王亨抬着小下巴,傲然道:“二妹妹,往后不用你让我,也不用你可怜我。咱们一样大,你长得高,有本事就让我服服帖帖听命于你;若没这个本事,就给我安分点!你要记住:你是妹妹,我是哥哥!还有,你迟早是要嫁人的!”
说完扯着林馨儿扬长而去。
走几步又停下,回头又道:“还有,往后对馨儿妹妹尊敬些。她是我妻子,你敢欺负她,我绝不饶你!下次出来记得带面镜子。骂人家是野丫头,你该用镜子照照你自己那副嘴脸,真比乡野村妇还要粗鲁!也好意思说自己出身名门?别丢我书香门第的脸面了!”
说完转身去了。
这次是真走了。
远远的,还丢下一句话“管好你的猫,别招惹我的狗!”
王梦雪气得眼泪直打转,就站路上哭起来。
她那天冲动了,才说漏了嘴,其实她心里很怜悯这个哥哥,若不然也不会有耐心容忍他的顽劣。
现在,王亨和林馨儿都讨厌她了。
谁家的姑娘未出嫁时不是娇生惯养的?谁家的媳妇敢对大姑子小姑子摆脸色?就算姑娘出嫁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