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王爷决意采纳王妃之言,放长线钓大鱼,放司马珞和了尘二人离开长安,目前就不宜捉拿方士宏归案。屈将军,你率人监视了方士宏前后长达三四年的时间,其间发现他有没有安排司马珞和了尘逃到南陈去的能耐呢?”张衡当即反驳屈突通道。
萧厄也道:“既然对方欲利用崔氏来将司马珞、了尘二人带出长安,就明单凭他们的力量,难以办成此事。日后在江陵出面安排她二人返回南陈的也必另有其人,而决不可能是现在长安的南陈细作。倘若屈将军能于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将方士宏捉拿归案,从他嘴里审问出他们凭借什么能动崔氏甘心受他们利用,为他们做事,固然是好,但若因捉拿方士宏归案而打草惊蛇,就有些得不偿失了。做何决断,还望王爷三思而行。”
杨广紧锁双眉,沉吟着道:“今日之事一出,首先便坐实了心意确实急于将了尘和司马珞一并送到南陈去,也就明不管她是否‘雁巢’中人,至少和‘雁巢’之间存在着某种紧密联系,她的话对‘雁巢’甚至关自在本人有着一定的影响力。对此,你们还有无异议?”
除萧厄外,张衡、屈突通、段达等人都表示并无异议。
“那好,接下来咱们需要好好探讨一下,如按王妃方才所言,放走司马珞、了尘,能否顺着这条线索揪出‘雁巢’中的重要人物,以及有无把握在江陵留下司马珞、了尘二人,议妥了这两件事,本王才可做出最后的决断。王妃,你是吧?”杨广思路渐渐清晰了起来,目视萧厄,道。
段达因此次随杨广还朝后,还从未被委以重要的差使,闻言首先起身抱拳道:“如王爷信得过我,末将愿带左右监视司马珞前往江陵,决不叫她返回南陈。”
“嗯,到了江陵,主要还需依赖秦王留下司马珞、了尘,但要捉拿到‘雁巢’中的重要人物,也需另派人前去。段达既主动请令前往,我看到是可以一试。”杨广边边用目光征询着张衡的意见。
张衡想了想,开口道:“依下官之见,心意重在送其女了尘返回南陈避祸,而‘雁巢’及关自在则欲借接司马珞这位前朝皇后去江左向南陈朝廷表功,二者的用意及侧重有所不同。针对这一情况,咱们必须要做好应对‘雁巢’出动精锐人马接应司马珞前往江左的准备。所以,下官主张,派往江陵阻拦司马珞南去的须得是精兵强将才行。下官愿向王爷举荐一人,与段达将军同往。”
“建平欲向本王举荐的是何许人也啊?”
“王爷还记得去岁在汾河驿阻止南陈刺客行刺杀突厥沙钵略可汗的白发梁默否,下官欲向王爷举荐的就是他。”
杨广点头微笑道:“前些宫中闹鬼,我就曾想过要将梁默调入宫中来对付那只恶鬼。因考虑到他曾是梁士彦的旧属,父皇未必放心他入宫宿卫,故而才没向父皇提起。今日建平既举荐他随段达南下对付‘雁巢’,那是再好不过的事了。我明日就传命李圆通,放梁默回京听调。”
段达听张衡话中,颇有认为自己不足以应对‘雁巢’派来接应司马珞南去之人的意思,心下虽然不快,无奈杨广已开口要调白发梁默随自己前往江陵办差,也只得忍下了心中的不满,强笑道:“若得梁默将军相助,那是再好不过了。”
诸人正在殿内话间,忽听殿外有人来报,称李浑派去监视心意动静的军士有急事来向杨广禀报。
杨广暂时中断了与诸人的计议,吩咐传那军士进殿回话。
原来,在杨广、萧厄等人离开秦王府不久,李浑的手下就发现,有两名形踪可疑的年轻僧尼悄悄从侧门溜出了万善尼寺,前往了位于长安新都的秦王府。
“此必是崔氏用来掉包的两名侍女返回了秦王府。”杨广听罢军士的禀报,笑着对殿内诸人道。
“这两名僧尼一回到秦王府,好像就被王府护卫给拦在了府门内的值房,不知要做什么。”那军士随即补充禀报道。
屏退那前来报信的军士,杨广独向萧厄道:“王妃所料不差,阿祗多半是已生了疑心,命人拦下崔氏的两名侍女,这是要向她二人打探实情呢。但如果他从两名侍女口中问出实情后,强逼着崔氏送司马珞、了尘回寺去,岂不是要坏事了吗?”
萧厄点头答道:“确有此可能。所以,妾身恳请王爷派人立即将秦王请至咱们府中,向他明实情,争取他的配合,明日即带崔氏一同前往江陵。”
杨广虽不太情愿主动去找杨俊,但想想除此之外,也无它法可寻,只得吩咐刘方前去秦王府请杨俊过府相见。
趁着杨俊未到之时,杨广按照自己刚刚在头脑中理出的思路,向张衡、屈突通、段达等人交待下了几桩须立即着手去办的差使:
首先,在崔氏带司马珞、了尘离开长安前,分别派人严密监视心意,梅二以及方士宏的一举一动,莫叫他们察觉出放司马珞、了尘离京是有意为之;
其次,张衡立即派人赶赴蒲州,急调白发梁默星夜兼程回长安向段达报到,力争与杨俊明日一同动身,前往江陵办差;
第三一桩,命屈突通自今日起,增派人手,加强对长安城内所有被疑为‘雁巢’中人的监视,一旦发现有人离开长安南下,立即与段达取得联系。
交待罢三件差使,杨广即命诸人可以各自退下办差去了。王妃萧厄因考虑到自己随杨广出宫时间太久,也随着起身向杨广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