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复连连点头,果然,这两天学数学板子没白挨啊。大唐名捕,逻辑真清楚。
季连崇的脸有些扭曲变形,对着殷朔的时候却还是很耐心,“第二呢?”
殷朔道,“第二。就算不论年纪,单论辈分。你叫我师父师伯,那,肯定是要叫我师兄了?”
二十二、流年
殷朔于是放开了玩弄头发的手,“嗯。疑问有两点。第一,你既然是全联盟最年轻的mvp,李学长又说你十五岁就联盟称王,你刚才又说自己来了一年,那也就是说,你今年是十六岁,可是——”殷朔看着韩复,“韩,我已经十七了。”
韩复连连点头,果然,这两天学数学板子没白挨啊。大唐名捕,逻辑真清楚。
季连崇的脸有些扭曲变形,对着殷朔的时候却还是很耐心,“第二呢?”
殷朔道,“第二。就算不论年纪,单论辈分。你叫我师父师伯,那,肯定是要叫我师兄了?”
季连崇脸上阴晴变幻,殷小朔一脸无辜,韩复立地看热闹。所谓鸳鸳相斗何时了,还有鸳在看热闹正是如此。
几人进了教练休息室,季连崇看了一眼殷小朔,“我若是请韩教练暂时回避,师弟是肯定不答应了?”
殷朔点头。
韩复突然觉得,今天心里怎么就这么舒服。
季连崇道,“也好。倒也不必相瞒。”
殷朔突然脸上一红,小声道,“还是瞒着点的好。”
韩复觉得那口沉下去的气被提上来了。
季连崇一愣,旋即明白,却是向殷朔招招手,“小师弟,你是想问关于李青莲的事吧。”
韩复站起身,“你的确是他师兄不假?”
季连崇起身一礼,从自己腰间抽出一柄佩剑,“请韩兄过目。这把‘还鞘’与‘敛刃’是一同铸造的。师伯传了敛刃给师弟,将这把还鞘交予我,来做相认的信物。”
他说到这里,殷朔已经抽出腰间长剑,两剑相交,只听得乐声铿然,自是一对。
韩复点了点头,“既然你没有什么危险,我先出去了。”
“韩——”殷朔叫了一声。
韩复没有停步,关上门,走了。
殷朔突然觉得,心里有一种感觉,空旷的很,就像旷野上的一具还未死透的尸体被秃鹰俯冲而下戳中胸口。
季连崇望着殷朔,“小师弟。”
殷朔回转过头,“我是不是很过分?”
季连崇道,“太白娶亲了。”
殷朔咬住嘴唇,“我知道,他必然是要娶的。他有个女儿,叫月圆。我听韩提过。”殷朔说到这里,却是微笑,向季连崇行礼,“小朔无礼,竟还未问过师叔安好。”
季连崇看着这个小师弟,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小师弟,却突然觉得那么难过,他轻声道,“好。”
殷朔点头,“师父在世时总提起师叔的。”天山一脉,如今辈分最高的便是殷朔的师父折罗曼老人和师叔公孙大娘,折罗曼老人精于剑术而公孙大娘长于剑器。殷朔从小就佩服这位师叔,虽是女子武功却极为了得,更听说她的弟子也是人中之龙,不止人品武功一流,还精通易理,深谙阴阳五行之道,只可惜并没有见过。
“师父也总提起师伯和小师弟。只是在长安之时两番拜望,都未曾见到小师弟。倒是没想到,竟在一千三百多年后相遇了。”季连崇特地跟着他说。
殷朔也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阿——李太白成婚的事,是师叔让你告诉我的吧。”师叔一向是很疼自己的,知道阿莲那样的人必是不甘寂寞,早早便劝自己能够断了念头。
季连崇点头。
殷朔问道,“什么时候?”他没有直问,季连崇却自然知道。
“太白第一次成婚,是727年。”季连崇道。
殷朔笑笑,“还有几次?”727年,我离开大唐,已经12年了。他也并没有对不起我,不是吗?
季连崇轻声唤他,“小师弟。”他是那么心疼他,他的长发安安静静地搭在肩膀上,一直低着头。看不出来难过,可却沉静地要人忍不住怜惜。
殷朔抬起头,“还有几次?”
季连崇道,“一共四次。两次婚娶,两次,无媒而合。”
殷朔轻轻点头,“知道了。谢谢师兄。”
季连崇真的恨自己,第一次见面,就让这个小师弟这么难过。
殷朔抬起头,“我不难过,师兄,我真的不难过。他那样的人,等了我十二年,我又有什么要难过呢?”
季连崇站起来,轻轻抚着他长发,“嗯。不难过。我们也没有想到,你一去,竟会是,这么多年。”殷朔天生即受轮转劫所困,十四岁时便入阵历劫,折罗曼老人本以为他三年就可归来,没想到却阴差阳错,过了六十年。
“我记得,自己当年离开长安的时候,还未及束发。”殷朔道。
季连崇点头,的确,殷朔离开的那一年,还不到十五岁。师伯过世,师父便心心念念着小朔,可惜自己当时功力未成。直到六十年后,才能出来寻他。
“师叔身子可还康健?”殷朔道。
“师父,也已经过世了。”季连崇道。
殷朔站起身,“小朔要给师叔磕头才是。”
季连崇也并没有阻拦,等他朝着西北方向叩了头才扶他起来。而后,却是将‘还鞘’给他,“这柄剑,我既带了来,就打算交给你。你愿意送给谁,就送给谁吧。”
“我想去一趟采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