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承清不知道怎么开口,想了想直说了:“雷成德战死。”
叶凌昭抚上任承清的额头,将她皱起的眉毛抚平,在她耳边轻声安慰:“逝者已矣,生者如斯。阿清姐姐,我们胜利了,我们北漠胜利了,我们打败西靖,以后就可以没有战争了,以后我们北漠的子民就不用受战争之苦了。我还活着,你还活着,阿浊还活着,爹爹还活着,苏岩还活着……”叶凌昭在任承清耳边一个一个数着还活着的人,听着叶凌昭重复而又好听的声音,任承清仿佛真的被抚平了焦虑,渐渐放松下来,闭上了眼睛。
感觉到任承清已经睡着了,叶凌昭也停止说话了,往任承清身边挪了挪,紧紧贴着任承清,一动不动盯着任承清,仿佛怕她下一刻就消失。叶凌昭眼中是化不开的阴郁,她害怕,她一边和任承清说着哪些活着的人,心中又另外一个声音一直在和她说着死去的人。她只能不断安慰自己,她们俩都还活着,就够了。她安慰了任承清,却安慰不了自己,她知道任承清已经疲惫至极,不忍打扰她,只能这样盯着她去寻找一点点安全感,可惜远远不够,不够,每次任承清的离开,她都有一种快要失去她的感觉,偏偏她又无法阻止她的离开。她焦躁,恐惧,烦闷,害怕,却在触及到任承清的睡颜时都按捺下来,今晚的任承清太疲惫,她需要休息。
第二天睁开眼,任承清仿佛都能闻到自己身上的汗味,才想起来昨夜本来准备去沐浴的,结果被耽搁了,处理伤口又被疼出了一身汗。昨夜睡得太迟,又是连续的赶路,今早醒来已经过了辰时,叶凌昭早已经不再床上了。任承清刚刚批好衣服,叶凌昭就回来了,端着一碗粥。叶凌昭沉默的把任承清按回床上,伺候她洗漱完,端着粥坐到床沿,一勺一勺喂着任承清。任承清敏感的觉得叶凌昭的情绪不对,加上右手臂确实疼,抬起来不方便,也就由着叶凌昭。
吃完早餐,叶凌昭扶着任承清到浴室,解开任承清的衣服,□□在眼前的身体修长而健美,曲线动人,只是在腹部和肩部包裹着厚厚的纱布。
制止任承清步入水中的动作,叶凌昭扶着任承清在池边坐下。叶凌昭自己步入水中,脱去衣服,任承清别开脸,一抹红色从耳后蔓延上脸庞。叶凌昭拿出棉布,捉住任承清放入水中的脚。任承清想抽回,叶凌昭抓住任承清的脚踝,轻声呵斥:“别动。”任承清真的没有再动。叶凌昭拿着棉布,顺着任承清的脚底细细擦拭,虔诚而又专注。
擦完任承清右脚,叶凌昭的吻从右脚脚底落在右脚脚面,任承清刚准备开口,叶凌昭又把右脚放回,继续擦左脚,然后吻,接着是大腿,接着是手臂,避开伤口,接着是胸部。如此沉默而又诡异的气氛,让任承清也沉溺其中,一直没有打断。仿佛进行一个仪式一番,叶凌昭一点点把任承清擦拭干净,然后烙上自己的吻。最后是唇,叶凌昭吻住任承清,确是满满的苦涩。
“阿昭。”任承清开口叫着叶凌昭的名字,感受到叶凌昭的难受,任承清却不知怎么化解。
“嘘,别说话。”叶凌昭托着任承清的腰,调转了一个方向,将任承清仰面放在池边,一头秀发浸入水中,铺散开来。叶凌昭从发端开始,细细柔洗,直到发根,和任承清的目光对视上,叶凌昭的眼睛已经红了。
“阿昭,你不要这样,是我错了。”
“你没错,阿清姐姐怎么会错了,阿清姐姐可是北漠的皇,怎么会错了。”说着叶凌昭的眼泪就落了下来,任承清坐起抱住叶凌昭。
“阿昭,是我错了,下次一定不会再向这样,好吗?不会在这样。”
“不会在这样,下次,那么阿清姐姐,你还有多少个下次?不会在这样,那会怎么样?你是北漠的皇,你的任何决定我都没有反驳的余地。哪怕明知道你会受伤,甚至会死。我只有眼睁睁的开着。是啊,我是可以陪你死,但是我想要你活着,你活着,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你知道吗?”
“阿昭,别这样,是我错了,原谅我。”
“是你错了,我就问你,任承清,那你什么时候才可以不错,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望着叶凌昭质问的眼神,任承清却无言以对,什么时候能停下来,她不知道,她也无法承诺。
“我不求名分,不要你的大礼,我只想要你健健康康,完完整整的在我面前。你知道吗,如果你不在了,这一切又有什么用。我也不在乎北漠是否统一,如果你不在了,天下对我来说又有什么用?”叶凌昭在任承清怀了哭得撕心裂肺,任承清却给不起任何一个承诺,她抱紧叶凌昭,不停的吻掉她的眼泪。
“你爱我吗?阿清姐姐。”
“我爱你,爱你。”叶凌昭却推开任承清,双手握住她的肩,两人呈现一种有些距离又无比贴近的姿态。
“可是我恨你。你不停的受伤,不顾自己的死活。你爱北漠任何一个人都比我多,你可以为他们奉献生命,却不愿意为我留一份平安。”
“阿昭,我只爱你,真的。”任承清看着叶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