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衡也明白自己过多地插手人间事务,于自己不利。九重天上,他苦心地经营着,方才有至今的身份,然,为一个元烈,值当否?
宋衡只知自己欠着元烈,人的寿命于九重天而言,不过眨眼罢了。
宋衡这么想着便又下凡去了,命格星君见自己拉不住,便有些恼怒,他自长在九重天上,并不知晓这人间有什么好,凡人爱恨痴缠,寿命又短。
命格星君决意一同宋衡下界,看看这人间到底有什么好吸引的。
只瞧着这宋衡下了界并未去了元府,而去了好客来的客栈,命格星君好奇,“我以为你下界是为了元烈。”
宋衡并不答,上到了客栈的二楼寻了天字房,开门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周兴。
那周兴一早便换了宋衡给他的新衣服,在房内等着他上门,“你倒也是准时。”
那一早还真是一大早,结果干等着竟也到了中午。宋衡听得周兴的抱怨,微微笑道:“我可没有说什么时候啊。”
周兴将眼珠子朝上翻了翻,“你出钱,你说得都对。”
这边发泄完自己的不满之后扭头又对着命格星君说道:“这位是一起的?”
命格星君一愣,将身子缩了缩,然如今再作隐身已然来不及,他第一次与凡人搭话,显得紧张,“我,我是宋衡……”
仙字还未出口便被宋衡给捂回去了,“道友而已,你无须放在心上。”
周兴原本就只是随口一说罢了,宋衡说无须记挂,他便真的就抛诸脑后,然命格星君却不同,他是生而即为的神仙,人人都唤他为命格星君,但是在凡人面前,他应该如何自居?
这个问题使得他的头第一次疼了起来,直至宋衡发觉了状况,一问,这才知了原委,“你可有想好的名字?”
命格星君想了想,摇了摇头,宋衡便又只能再问:“那有钟爱的名字?”
“我笔下千千万万之人,我并无私心。”
宋衡知这命格星君误解了钟爱二字,正欲解释便见打探消息回来的周兴,他脸上写满了志在必得,“我当是什么东西呢,是只白狐,道行虽深,却不知怎么着,一直虚弱着。”
周兴能够一眼看穿贾秀的真身,说明还有点本事,他笑道:“切不可大意轻敌。”
然便在周兴捉妖之时,远在边域的元烈正大获全胜,元烈颇有带兵的天赋,几次突围皆将贼寇打的落荒而逃,然他正欲趁胜追击之时,却被元贾召唤回了营地。
“爹……”元烈摘了头盔正想埋怨两句,却见监军此刻正瞪着眼睛,于是他又毕恭毕敬地喊了一句,“元大将军。”
元贾也知此刻就快大获全胜,而这圣旨已被他强压了许久,如今一数,竟然有十二道之多。
“监军。”元烈转身也对瞪着眼监军拜了拜。
那监军点了点头,“圣上命你父子二人即刻班师回朝。”
元烈一听,这胜利在前,此刻班师回朝岂不是前功尽弃?元烈血气方刚正欲发作,那元贾则先道:“容监军缓一二日,我等除了贼寇……”
只元贾的话还未说完便那监军便甩袖将面前的案桌给推倒了,“你等想抗旨不成!”
那元贾见监军说话毫不客气,慌忙从主座上走了下来,他欲拉扯监军说上两句体己的话,对方却摔着衣袖转身怒道:“你等今日的态度,我全数都会呈于圣上定夺。”
那监军愤然离开主将营帐,此时元烈这才上前道:“爹,这监军今日刮着什么风?”
元贾未答,他的目光落在了主座前的案桌上,上面磊着十二道圣旨。
在此档口,皇上急召,必然是听了何种谗言,要他回朝问罪!
然元贾自认为一身光明磊落,即便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也可用以平贼寇的这份功绩相抵,然见监军的架势,这脏水足以致命。
元贾将儿子打发了出去,即刻写了一份书信与朝中至交郭宰辅,以至交的口信想问这朝中风向,并望他能够在他回朝后在皇上面前多替他说两句好话。
然这封书信还未出了达州,元贾便被监军以皇上密令为由而抓着捆了起来。
“你凭着什么抓我!”元贾不服,“我要见圣上,你无权审我!”
那监军将皇上亲赐的信物拿出后呵道:“罪臣元贾通敌叛国,证据确凿,诛连九族,罪臣元贾就此处决!”
而此时,军中元贾的亲信中将偷偷潜入了营中大牢,那元烈瞧着来人慌忙问道:“如今是何情境?”
那中将未答眼眶便先红了,元烈当即便明白了,他的眼神失了光彩,口中冷冷道:“想我爹一生忠于圣上,如今,如今……”
那中将并非来与元烈话悲伤的,他举剑将锁头一砍道:“小将军随我来。”
“我且要看看他们想做些什么!”元烈将双手环胸坐于地面。
“小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然元烈不惧生死,他且看看那些人想拿他如何,只他的大义凛然使得中将跳脚,“小将军三思,如今大将军已被贼人害死,若是小将军有个三长两短,日后哪还有人为将军伸冤平反!”
便是那一句伸冤平反令元烈心头为之一震,这下才含着泪同中将越狱。
然还未出了大营便被人发现,那中将将元烈护于身旁道:“小将军,此后请务必还元将军清白!”
便见营地内火光通天,当真比杀敌寇更加激烈,元烈此刻只觉得心中一阵悲凉,然这一份感伤很快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