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夫人说了,那边的事情您就不要管了。”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对于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来说。不过,无论如何,这个人死得太不是时候——还有三天薛冰就要参加大选了,这个时候薛府却出了这样一件事。
若死的这个人是薛府的人还好说,但是……偏偏是“红霓裳”戏班子里的人。
薛雪皱了皱眉,对春蕊和紫芸道:“知道了吧?不要乱跑,要是让我发现了,我是不会留情面的。”
薛雪这段时间也渐渐放开了来。他并不想要扮演哪个人,但是也不能一下子就变得太快,所以这一个多月里,潜移默化地,他的变化已经悄悄地被春蕊和紫芸这两个贴身丫鬟给接受了。
虽然,在这两个丫头的心中她们是以为自家二小姐是因为被沈王爷所“亲近”而变得开朗稳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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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不仅是薛雪,连薛冰都被何书怡告诫不允许出现到那个地方去。
不仅仅因为死的人是“红霓裳”的人。
还因为死人的身份是个少女。
名唤“香儿”,为“红霓裳”班主的义女。
最重要的是,这个香儿在死的时候,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了。
至于为什么会知道她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就是因为她的下半身流出来的血块,虽然并不是大块大块的,但是却并不是女人来葵水那种。
这种场景,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未出阁的女孩儿们见到的。
何书怡沉着脸,安抚了“红霓裳”戏班子的人,等回到自己的院子后,才气愤地一袖子将桌子上的茶盏扫在地上。
“啪嚓”一声,上好的剔花茶具就摔在地上碎掉了。随着茶具碎掉的声音,还有跟在何书怡身边的丫鬟们“扑通”一下子跪在地上的声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何书怡内心大震。无论如何,这件事情不过让更多的人知道,要是让薛老爷知道了的话,那她的能力一定会被怀疑。到时候要是让蓉姨娘抓到什么机会……哼。
外人皆道薛致敏夫妇结发夫妻相敬如宾,但确实是相敬如“宾”。
想当年她也是温婉娴淑、千娇百媚的俏女儿,但是岁月无情,当初为自己画眉的少年夫君也已经成为了左拥右抱的老爷……何书怡年少的那段感情便随着一个个年轻貌美的娇媚姨娘给抹平了。
可是她还有薛绍杰和薛冰这一对儿女,无论如何,她也不会也永远不可能将这个当家主母的位置让出去。
被何书怡看成眼中钉的并不是容貌艳丽又心狠手辣的莲心姨娘,反而是看上去温婉柔顺的蓉姨娘。
何书怡知道,就算莲心姨娘再怎么玩花样,也摆脱不了她出身花楼的事实。这样的身份,无论她在背地里玩什么小九九,都不可能被薛致敏摆在明面上来。
但是蓉姨娘不同。
虽然说商人在大青国的地位并不高,但是却并不是最下贱的。尤其是新皇登基之后,商人的地位已经在逐步提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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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书怡到现在还记得当初年轻娇美,只比自己的女儿大上一两岁的蓉姨娘进门时候的情景。
那个时候她和薛致敏还留着一些夫妻之情,看到柳蓉蓉进门自然是心中有些酸涩的。
第二天,当何书怡得知日上三竿了,自家夫君和新进门的蓉姨娘还没有起来的时候,才是真正地冷了一颗心。
没人知道那一夜对于何书怡来说是如何的万箭穿心,就在薛致敏和柳蓉蓉颠鸾倒凤的时候,她却在灯下绣了一条香帕。这要放在往常,最快也是要花上好几天才能完成的活儿——自从她嫁入薛家之后就再也没有挑灯在晚上做过了。
那天晚上,她把内心最后的痛苦与爱恋都狠狠的发泄在那长长的细线上,每扎一针,她都用上平生的气力;每拉一线,她都要把全身的血都凝聚起来。那块香帕就是敌人,是她所剩无几,但却异常珍贵的,最后的、全部的爱与恨。
那块帕子最后何书怡将其送给面带□的蓉姨娘了,嘴上说着是给妹妹的见面礼,小小意思切莫笑话。但是在感叹妻妾和睦的薛致敏没看到,他的结发妻子内心的情感也随着那块送到别人手里的帕子而丢失了。
同为女人,而且几乎是同一种类型的女人,柳蓉蓉自然知道何书怡对自己是什么心思。
她那个时候年纪还小,就算有些心眼儿也不过是放在小姐们之间的争斗。直到她被何书怡有意无意地打压过几次之后,她才明白过来——就算有个宠她的薛老爷,也并不能成为她的避风港。
所以为了自己的以后,已经成为了蓉姨娘的柳蓉蓉也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吹“枕头风”,三番两次地说“书怡姐姐这些年帮着老爷操持这个家真是受了累了,虽然我还小,但是在家里也跟爹娘学了些管家理财之道。以后要是书怡姐姐忙不过来,我也可以帮忙呢,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还可以问书怡姐姐”之类的话。
当然,得知这些话的何书怡自然是恨得牙痒痒,千方百计地表示自己管家是“游刃有余”,再加上她又是老夫人的侄女儿,自然还是把握着薛府后院儿的大部分权力。
柳蓉蓉既然敢吹枕头风,自然是要承受“吹回来”的代价的。何书怡也不是一两次在薛老爷面前表示蓉姨娘年纪太小,还很不“懂事”,需要多教导。又怕她一边服侍老爷一边还要操心账务,怕是年纪轻轻的要累着——她还是第一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