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西我看着眼熟,恐怕真的就是假海杏的那一把。也许上次蓝袍还是不得不和汪家的人打了一架,顺便把那婆娘的东西当战利品了。
格子窗投进的光下,我第一次看清楚那一张脸,其实心里早有数他是谁,只是实在没想到他这么强,而且下手如此狠,完全不择手段。
看多了“君子之争”,忽然见这么明目张胆玩兵不厌诈的,我心里不是很舒服。
蓝袍的脸上也挂了彩,那一道伤痕特别诡异,是很长的一道细线,和闷油瓶脸上的伤口竟然有点奇妙的对应感。后来我才知道,是闷油瓶在蓝袍射击我的时候,用一块石头砸中了他的弩弦,导致弦崩了一下,打中了他的脸。
两个人就这么互相打量,脸上都是毫无表情,十分奇怪。
随后闷油瓶居然先有了动作,对着他说了一句藏语。正好是非常常用的那么几个词语之一,我是能听懂的,但是听懂之后,我心里更加地不舒服了。
蓝袍上次对我和胖子说过,他的普姆是因为闷油瓶死的。而闷油瓶竟然是在道歉,他在说对不起。
蓝袍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继续脸上毫无波澜地看了一眼闷油瓶,随后把手里的弩一扔,一脸漠然地从另一个方向绕过桌子,完全没有理会闷油瓶的意思。
我不由也给他让路,但是一下头皮发炸,蓝袍居然是直视着我的,紧接着,我就看到了他袖子里藏刀的影子。
我无法形容自己当时的震惊和惶恐,闷油瓶虽然立刻伸手了,但是那一刀近乎是马上就要戳过来,然后我就看到一个红点出现在蓝袍的脑门上。
“别动啊!哥哥要射了!”胖子的大嗓门道。
第四十八章 吴邪的记录——回来
胖子的声音不远,听着似乎就在窗户外面一样,几乎是与此同时,蓝袍脑门上的红点往下挪了一下,正好晃到他眼睛的位置。直视这种光线谁也受不了,蓝袍当然也不例外,马上偏头躲开,但是他对我动杀心是真的,拿刀的手同时猛一个翻转,刀锋根本不偏不倚还是直冲我来,准头没有失掉半分。
躲刀我就只练成了一招后滚,像鲤鱼打挺再反杀那种高级技巧我还不会,只能直接后仰摔倒,屁股着地之后巨疼无比,但是疼痛反而是先于恐惧和后怕的,一切行为都是下意识完成。
这几乎就是一秒钟之内的事情,我眼前的寒光也堪堪停住,蓝袍的手腕被闷油瓶捏住了。
我非常吃惊,闷油瓶的手劲极大,我没见过任何人和他拼力气能占到便宜,但是这两个人竟然重新对峙起来。
闷油瓶冷着脸,显然持续用力,如果是捏我,腕骨估计都裂了,然而蓝袍只是憋红了脸,手里的刀愣是没有脱手,不过也再没移动半分。
我脚都软了,在原地冷汗了三秒之久才想起来老子得远离他们。
其实我的第一个反应是冲上去帮忙,但最后一刻忍住了。有时候你越帮越乱,这就跟打架的时候劝架不能乱劝一样,如果你干不过打架的两个当事人,劝架结果就只有两个,第一种你先被揍扁了,第二你去帮忙的那边反而平白多挨了对方拳头,因为他要顾及你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