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桧说:“是,没错。”
“那为何你们此去一行十三人,除了你后,罗孟带着的还是十三人?”万俟卨看着秦桧道:“那多出的一人又是谁?”
秦桧看着幽深的泉水,说了句:“这怎么可能?一定是应五弄错了。”
万俟卨道:“应五若连数数都数不好,那我们还留着他何用?”
秦桧就道:“我看这应五年纪也大了,是时候让他去养老了。”
“会之!”万俟卨的声音中难得有了感情的表现,他微恼地对秦桧道:“应五不会犯这种错,你知道这事若是让官家知道,会出什么事吗?!”
原来这事赵构还不知道,秦桧的心安了一点,冷着一张脸道:“既然完颜晟都说桓官家已经亡故,那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官家是要怪我没有救出桓官家?那我秦桧认罚。”
“桓官家没有死,被你送去了岳飞处,”万俟卨一字一句地道。
秦桧就看着深潭,想不知道这万俟卨会不会水,干脆把这人推下去,淹死他?
万俟卨说道:“怎么?现在我对于你来说,也不能留了?”
秦桧有一种被人扒光了的感觉,怎么这人总是能看出他的心思来呢?“卨,”秦桧故作亲密地道:“有时候我真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尽说些让我听不懂的话。”
万俟卨却是长叹了一声,“是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才对!你已经位极人臣,还想怎样?”
秦桧说:“你把应五的密报拦下来了?”
万俟卨说:“你放心,应五已经不在了,这件事可以就当没有发生过。”
应五死了?秦桧又是一惊。
万俟卨道:“我答应他,保他家人的一世富贵荣华,他是自愿的。这人曾是官家的贴身随侍,对官家最是忠心的。”
应五还是个太监?秦桧再次受惊,他是一点也没看出来。想到这人在金地潜伏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这么被万俟卨逼死了,还是为了他秦桧,秦桧的心里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滋味。
“你也不可这么快赶回临安,”万俟卨又道:“官家本就疑岳云,你再如此急切,岳云的命怕就真保不住了。” 秦桧说:“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是我害了应祥?”
万俟卨说:“你是真想让官家相信你与岳家已经结盟?一个当朝丞相,一个手握重兵的元帅,你觉得官家还能心安吗?”
这个,秦桧还真没想过,当下怔忡着说不出话来,只觉得他还是把这个世界想的太过简单。
“你过几日再回临安吧,”万俟卨道:“李纲等人为了岳云已经在德泰殿外连跪了几天,周大人也一直没对岳云用刑,他没受苦,你且把心安一下,好好想想怎么救人才是正经。”
秦桧在心中自问,能信这个跪岳四人组组员的话吗?嘴上却又忍不住问道:“刘麟怎么会中毒死的?”
万俟卨道:“这个我也不知,大理寺查到今天也没查出什么来,只知道当天岳云是最后一个见刘麟的人。”
秦桧便问:“那你觉得会是谁?”
万俟卨看一眼秦桧,道:“相爷自己已有想法,何必问卨?”
“我就是不知,才问你的啊!”
万俟卨道:“刘麟是生是死对我大宋并不重要,不过他的死,却是可以在我朝内掀起一场风浪,除掉一些碍眼的人。”
看来还是赵构那孙子了!秦桧咬咬牙,问万俟卨:“那你可有办法?”
万俟卨道:“置身事外不行吗?”
秦桧道:“岳云是我保举的,你觉得我能放着不管吗?先别说我会不会受牵连,这消息要是传出去,天下人会怎么看我秦桧?”
万俟卨把头一低,说:“我知道了,会去想想办法的。”
秦桧一脚踢飞一个脚下的石子,水花溅起,打湿了他和万俟卨两人的衣角。万俟卨说的没错,他是得好好想想怎么让赵构相信岳云无害。
万俟卨看看自己被水打湿的衣角,抬头又对秦桧道:“我先回临安了,你过几日再回去。”
秦桧很想问这人一声,你为何这么为秦桧着想呢?可话到嘴边,秦桧也没能问的出口。他隐隐觉得万俟卨与原装货之间一定有什么,可如今秦桧已经不敢再去琢磨了,光个赵桓和完颜晟就把他雷个半死,这腐海水太深,他畅游不起。
秦桧当晚便在这山间官道旁的小客栈住了下来。入夜之后,秦桧就坐靠窗坐着,看着窗外黑夜中的山林,胡思乱想着,跟赵昏君斗智斗勇,没有大智慧是不行的,他该想个什么招呢?
王虎在外面敲门,“相爷,阿木回来了。”
秦桧忙就道:“快让他进来。” 跟在阿木身后一起进屋的,是一个秦桧从没见过的年轻妇人,手中还抱着一个熟睡中的婴儿。
“相爷,”阿木进屋,行礼之后就对秦桧道:“这是少帅的夫人,和少帅的小公子。”
“你就是巩氏夫人?”秦桧起身问道,同时也忍不住多看了巩氏两眼。模样倒是清秀,但离美人还差一点,但气质很温柔,是那种一看就知道很贤慧的女子。看来岳飞选儿媳的标准,也是性格首要,外貌次要的。
“巩氏见过相爷,”巩氏夫人与秦桧见礼。
秦桧忙笑道:“岳夫人不必多礼,一路行来累了吧?我们坐下说话。”
巩氏夫人也不推辞,落落大方地在一旁坐下。
阿木道:“相爷,是李大人要小的把岳夫人和小公子接出来交与相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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