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的这些女人啊,也真是闲得慌,她纵然是怕自己将来对她这位太后不孝顺,却也不想想,她可能活到自己登基之后,何必如此早早操心,闹出许多事来。
这一叹之后,朱泽欣也没再管这里面的事,只是没过多久听说了纪氏自缢而死的消息,同时死掉的还有一个叫做张敏的太监,那位却是吞金自杀的。而名为朱祐樘的二皇子,被皇帝安排到了朱泽欣旁边居住。
“你是兄长,多看护着点儿弟弟。”皇帝这般说着,他情绪平稳的时候慢慢说话,还是能够比较顺溜的。
“是,儿臣遵命。”朱泽欣一板一眼地应着,再看父皇身边那个十来岁的小少年,他紧抓着皇帝的衣袖不松开,一双眼怯生生地,泛黄的头发和那苍白的肌肤,怎么看都有些营养不良的意思,愈发显得他瘦小可怜。
皇帝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的时候明显格外温和了一些,摸了摸他的发顶,推了他一把,“这是你的兄长,最是仁厚,你和他好好相处。”
朱祐樘不点头也不要头,抬头看了一眼皇帝,不舍留恋之意浸满双眸,竟是舍不得眨一下眼,好像眨眨眼这人就会不见了一样,懦懦一声“父皇”,无限依恋,好像刚出生的雏鸟舍不得离开鸟巢一样。
皇帝的目光更加慈爱了,“别怕,快去,见过你兄长。”再看向朱泽欣的目光中明显便带了一些复杂,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朱泽欣露出一个温和的浅笑:“弟弟跟我来吧,你的房间已经安排好了,你去看看哪里不满意的,只管让人更改。”
对这位皇帝,朱泽欣并没有喜欢的感情,同样也没有多少厌恶,但他父皇的安排却让他有了些不舒服的感觉,那一言一语听得平常,却又似含有某种告诫,害怕万贵妃伤了这个儿子,所以让自己看护吗?害怕自己对这个弟弟不好,所以提前说自己是“仁厚”吗?若是做不到,岂不就是他于手足不仁?
帝王的心思用到这里,倒减薄了以往的情份,若是朱泽欣再年轻一些,一个心思拧了,还非要“不仁”给皇帝看看,他凭什么要对异母的兄弟好呢?不是亲的就是不是亲的,怎样也亲不起来的,天然的竞争地位怎能亲睦?
朱祐樘畏畏缩缩地走过来,看着那副模样还真的有些可怜,因为营养不良的关系,他一双眼倒显得极大,也许是接触的人不多,那双眼还保留着孩童的天真和明亮,并不算是个讨厌的弟弟。
勉强多了一些好感,让自己的笑容更为有亲和力一点儿,朱泽欣的表现总算让皇帝满意了,等他走了之后,万贵妃那边儿的口讯便来了。
朱泽欣一听这口信便知道万贵妃是什么意思,忍不住再叹息一声,这还有完没完啊,不就是一个没长成的孩子,防着点儿远着点儿就是了,要不要这么紧着啊,把对方看得那么重真的不是自降身份么?明明他们才是优势的一方啊!
“… …那孩子才几岁就会当着皇帝的面给我下眼药了,我做了什么,让他畏缩得好像我害了他一样,跟她那个娘一样都是个不着调的!”万贵妃在这件事上是真的觉得冤枉,孩子都生下来了,再杀死孩子的母亲有什么意思?她生气是生气,叱责是叱责,却也没有让那个纪氏死啊?好么,她一自缢倒成了自己害死的了。用她一条命在皇帝面前给自己填了堵,真是呕死人了!
知道母妃是个爽利性子的朱泽欣显然对她还不算太了解,听得母妃这一串抱怨才明白事情缘由,就连那个张敏也是胆小自杀的,并不是有谁逼迫,结果这一条条人命摆在皇帝面前,便成了万贵妃飞扬跋扈的证据。
朱泽欣皱了眉,这样可是不太好啊!要知道万贵妃能够如此势大,凭借的便是皇帝的宠爱,若是皇帝的宠爱因为这一次次事件而削弱,那么,等待她的必然不会是什么好结局。
“母妃稍安勿躁,如今形势已经是这般,只管静观其变吧!”若是人人都笃定是万贵妃做的,就连自己听闻之前也是这么以为的,那么,辩白显然是没有用的,至少皇帝未必肯信,这一招倒是真毒,若能用两条人命让万贵妃失宠,于某些人来说也是极为划算的。
看朱祐樘的年龄,这一步棋起码计划了十多年,这人的忍功也可见一斑,难道真的会是仁寿宫的那位做的吗?用这样的心机,她到底有多很万贵妃啊?
听完万贵妃的牢骚回到宫中,还未习惯宫中多了一个弟弟的朱泽欣看到那等门的小人儿时,微微一怔,“弟弟怎么等在这里,小心风凉,快进去吧!”
“哥哥… …”怯怯一声呼唤,想要靠近又不敢的模样,看着就可怜,心一软,他也不过是个棋子,这般想着手伸了出去,搭在他的肩头上,“走,进去说话。”
无论是什么都比不过自己的弟弟显然无法让朱泽欣产生任何警惕,也不过是几句话的工夫,当知道自己这位弟弟四书五经都没学全的时候,朱泽欣便揽过了老师的任务,主动教授起他一些基本知识,还跟他讲了明日都会有那些老师给他们上课,让他不要害怕。
见他乖巧应声的模样,心里头倒真多了一些有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