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伏地魔，李玄启打量着手中的小盒子，收了起来，也离开了早已一片狼藉的屋子。

回到宿舍刚刚躺下，还没来得及睡着，他便收到了来自邓布利多的传唤。

无奈的蹭蹭被子，今夜估计是不能如愿安睡了。

“听说你白天还在魔法部，连夜赶回来了？”看着坐在椅子上即便已经到了深夜仍然精神百倍的邓布利多，李玄启无精打采的说着，“你不睡觉并不意味着别人也不睡觉。”

“人老了，连觉都少了。”邓布利多一边说着一边拆了一盒比比多味豆，拿出一颗便往嘴里送着，并且向李玄启的方向推了推示意对方也来一颗。

“不了，我并不喜欢吃。”李玄启拒绝的说道。

“真幸运，是蜂蜜味。”邓布利多感受到在舌尖泛开的甜味，微微的眯了眯眼睛，怀念般的说着，

“你以前就不爱吃比比多味豆。”他把糖完全吃完接着说道，“因为你并不喜欢超出预料的事情。即便这是一款食物。”

“但不可否认正因为无法预知，世界才会变得如此美妙。”这样说着，邓布利多甚至朝着李玄启眨了眨眼睛。

李玄启瘫在椅子里打了个哈提，听完邓布利多的话他笑着朝对方摆摆手并且说道，

“我只是单纯的觉得不好吃罢了。”

邓布利多收回了递给对方的盒子，又从中拿了一颗塞到嘴里。这时他才像是反应过来，大晚上把人叫过来并不是为了分享甜点。

他微微咳嗽了一声然后说到，“哈利只是累了，而魔法石已经被我毁了。”

“所以呢？”李玄启疑惑的问着。

邓布利多突然严肃了起来，他的脸紧绷着，完全没有刚刚一副温和老人的样子。他像一只狮子，将要进攻的狮子。他的背突然挺直，上身向着对方倾斜，深邃的眼中充满了探究。

他用略显低沉的声音说到，“你今晚带走的东西，那很危险。”

李玄启陷入了沉默。但还未等邓布利多再一次开口，他便笑了。

他不再窝在椅子中，而是坐起身来。像是听到了多么搞笑的笑话，他用手轻轻捂着嘴低声笑着。为了怕自己笑岔气，他微微低下头，用手抚额，才渐渐止住了笑声。

他深吸了口气，缓解了胸腔中的憋闷。他讥讽的看着邓布利多，微微挑眉，挑衅的说道，

“是不是所有东西在失去价值的时候，都会被你抛弃？”

说到这儿，李玄启的表情却变得古怪了起来，没有在意几次欲言又止的邓布利多，他继续说着，语气却不像刚刚那样充满着攻击性。他平静而执着的问道，“包括你自己？”

邓布利多愣了一下，这次他并没有急着解释。双方都不再开口，办公室中突然陷入了一片寂静，就连墙上的钟表都仿佛没有了声响。

“如果有一天，我的离开能帮助更多的人，那么我将如此。如果有一天，我的死亡能救更多的人，那么，我将如此。”邓布利多一字一句的说着，在这安静的办公室中，他的声音无比的清晰。

清晰到李玄启想要装作听不见都不行。他叹了口气，看着一脸认真的邓布利多，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对方，于是他只能叹气。

晚上的事情除了他之外唯一在场的人便是斯内普，邓布利多知道了他带走了伏地魔的灵魂，并且在他面前毫无掩饰的说了出来。

邓布利多如此明显的告诉了他，斯内普出卖了伏地魔。斯内普出卖了他。

如果他真的是伏地魔，如果他真的是汤姆里德尔，斯内普又会面临什么？

“你早已经在怀疑了，”邓布利多说着，他收回了使人压抑的气息，并且顺手从盒子里又拿了一颗糖，“或许之前你就已经确定了。”

他并没有说明怀疑什么，又确定什么，但在场的两个人都知道，他们在说着那个魔药大师的忠诚。

“一个已经被怀疑的间谍，和那个人的主灵魂。”李玄启又叹了口气。说不定是他的肺今天在闹别扭，要不然，他为何会觉得如此憋闷。

一个失去价值的间谍和一个可能颠覆魔法界平静的灵魂，毫无疑问，天平早已倒向了一方。

“我不能让你带走他。”邓布利多错开了与对方的视线。他又拿了一颗糖塞在口中，仿佛这样能让他感觉好些。

这一刻，得与失在他的眼中无比的清楚。他不仅仅是霍格沃茨的校长，他还是凤凰社的领袖。他必须做出选择，他不得不做出选择。

伏地魔给魔法界带来的伤害太过于巨大，他必须保证魔法界的安全。任何牺牲他都是可以接受的。

看着气势一瞬间便弱了很多的邓布利多，李玄启掏出了怀中的盒子。

“我把他的灵魂装在了这里面，不出一个小时他的灵魂就会消散。”

他把盒子放在桌子上，在邓布利多的视线中推了过去。

面对邓布利多的要求，他没有办法拒绝，不是不能，而是不想。

像邓布利多这样的人，得利者敬仰崇拜着他，失利者咒骂厌恶着他。但谁都没办法否认，他是一个把魔法界置身于自己之上的人。

而李玄启既不是得利者也不是失利者，但他却没有办法讨厌这样一个人。即便他被对方算计。但他也没有办法拒绝一个连自身性命都可以放弃的老者。

他今天已经叹了太多的气，但心中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