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澜城尽飞花27
陶然以为沐燕非是回客栈休息,谁知他回去只是换了件衣服,便要出门,陶然也换下衣衫,笑道:“只是袖子浸了点茶渍而已,不需要特意回来换吧。”“难道你要我穿着脏衣去办事?”沐燕非没说他其实是在意方才青瞳帮他抹茶渍的动作,虽然他没看出青瞳做了什么,但总觉得不舒服,那件衣服脱下后,顺手一扔,从二楼窗口扔了出去,转身离开。陶然探头往外看了看,后街偶尔会有人经过,来往行人若是看到完整衣衫,一定会捡走,沐燕非不动声色就把隐患转移开了,这个男人看似傲慢,心思却比他想象中要深沈多了。“去哪里?”他跟上问。“郊外,我要找人。”沐燕非没有牵马,而是让陶然雇了一辆马车,之前陶然买的两匹马高大魁梧,太惹眼,相比较来说,马车脚力既好,也比较容易遮掩。两人乘上马车,车夫照沐燕非的交待的朝城外南郊跑去,车里很宽敞,陶然上车后就躺下了,问:“找什么人这么急?”“不晓得,我只知道他叫鬼头,在南郊一座寺庙挂单。”“又是寺庙?”陶然笑问:“寺庙里有黄金吗?你总喜欢往庙里跑。”沐燕非没答话,眼神冷冷瞥来,意思很明显,他问到了不该问的事情,陶然立刻聪明地闭上了嘴,马车在沈默中跑了一会儿,他颇为无聊,向沐燕非要来酒壶,连喝几口,见沐燕非盘腿打坐,神情平静,完全没把眼前危险放在心上,终于忍不住,又道:“还有个问题我不知道该不该问。”“你问,我可以选择不说。”陶然手指在垫子上轻点,心想你不说我干嘛还要花精力去问呢?嘴上却说:“你姓沐,云南王也姓沐,你们是否有什么关系?”“一表叁千里,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关系,如果硬要算的话,我该叫他一声表舅。”“若是这样……”陶然用手支着头,眼神流转,道:“皇帝派你来,到底是要你们认亲呢?还是让你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跟云南王谈判呢?”“上位者的想法只有他们才知道。”沐燕非闭着眼,淡淡道:“我要做的,是把上头交待的事做好。”“似乎不那么好办啊,现在只期待那位王爷念在有点亲戚关系的份上,不为难你。”这次沐燕非睁开了眼,冷光扫来,问:“如果他为难,你会怎么做?”“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到时如果我投到对方那边,还望王爷莫怪。”陶然说得很势利,但那一脸无辜的笑又让沐燕非捉摸不透他是否真会这样做,冷冷道:“我不会怪你,我只会杀了你。”品出了话语中的冷厉之气,陶然笑容微僵,打了个哈哈:“王爷的名讳我记得很牢,我会努力不让你的刀锋染上我的血花。”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马车很快来到了沐燕非交待的地方,听车老板说到了,沐燕非跳下马车,左右看了看,除了远远的一圈小湖泊外,周围连棵高树都没有,更别说什么寺庙,沐燕非不悦地对车夫道:“我说的是曼陀罗。”“这里就是曼陀罗啊。”车夫用马鞭随手画了个圈,“这方圆十里都叫曼陀罗,那个湖就是曼陀罗湖,再过几天,湖边到处都是曼陀罗花。”“我说的是叫曼陀罗的寺庙。”“你说曼陀罗寺啊,十几年前这里一场大火,早就烧没了。”车夫恍然大悟:“这位公子,你一开始说清楚的话,我们就不用兜这么大圈子了,不过既然来了,不如再往前走走,那边有座尼姑庵,反正是上香还愿的,庵堂寺庙都一样。”“噗嗤!”看着沐燕非越来越黑的脸,陶然忍不住笑了,拍拍他的肩头,“主子,惜言如金,这不是你的错。”沐燕非用眼刀把陶然的手扫开,转身跳上马车,对车夫道:“回去。”车夫被沐燕非的煞气吓到了,没敢动,转头看陶然,陶然给他打了个回程的手势,也跳上了车,车跑了起来,陶然看看沐燕非,他表情冷淡,参不透喜怒,便道:“寻人也不急于一时,不如我们住下来,先找云南王谋反的证据吧。”“我何时说云南王谋反了?”“谋不谋反,还不是皇帝一句话的事。”沐燕非的眼神沈了沈,感觉到他的冷意,陶然耸耸肩,他知道自己又触到了沐燕非的不快,于是坐正身子,准备迎接沐燕非的妖刀,谁知沐燕非只是沈默了一下,然后道:“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