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已经快八点。两人随意再吃了点东西,便开始整理行李。
夏时雨嫌弃地看看鹿小朵的行李箱,满脸不爽。
“好端端的,我又哪儿得罪你了?”鹿小朵转过头来,疑惑地看着这位大爷。
其实这位大爷心情一直不太好。
“这么大事,我才知道,你这叫朋友?如果我刚刚不去凑热闹,你是不是又打算明天一早来个人间蒸发?”夏时雨脸是阴的。
“那个,我其实和米哆说过……”鹿小朵自己说着,都觉得心虚。
“哼,我才是这里的主人,你跟米哆说了有什么用?”夏时雨轻踢了她的行李箱一脚。
鹿小朵自知理亏,只有忍气吞声,“呼……那好,那我现在正式跟你请假,请问夏时雨先生,我可以请假吗?”
夏时雨嘲讽地笑笑,“如果我说不可以呢,你是不是就不去费城了?”
鹿小朵觉得夏时雨是疯了,“喂,这是我的工作,是亚信的安排,这么好的机会,你竟然让我不要去?!”
眼见鹿小朵眼瞪得溜圆,气得都快喷火了,夏时雨悻悻然,“想要我同意,也行——不过——”
鹿小朵刚转怒为喜,一听他的“不过”,便没好气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粗俗!”夏时雨白她一眼,“把我一个人抛在这里,你出国吃香的喝辣的,我就一个要求,你得做一份费城旅游攻略,去了哪里,吃了什么,怎么住的,都详细记下来。”
鹿小朵抚额,哦漏,“大哥,我是去交流学习啊,哪有时间做这个……”
“那算了……”夏时雨气呼呼地转身。
鹿小朵看着夏时雨不高兴的样子,不由又心软,“好了啦,我做,我做还不行吗?”
夏时雨窃笑着进屋,不一会儿走了出来,手上拿了本手帐。他将手帐递给鹿小朵。
“这本手帐,是我设计的,限量印刷哦。”
见鹿小朵疑惑地看着他,夏时雨继续解释,“里面有两页不干胶贴纸,你每次写完,就在那一页上贴一张贴纸,用手机扫一下上面的图形符,就可以自动打标签并且把当前页的内容存进你的电子文档。”
这妖孽,名堂真多啊。鹿小朵头痛地接过,翻了一翻,“我搞不懂你在说什么,至多当普通本子用。”
“行吧,当普通本子用也行。好好写……我会检查的。”夏时雨得意地揉了揉鹿小朵的短发,嗯,手感真不错——转身回了自己的卧室。
鹿小朵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夏时雨的背影。她总有种莫名的感觉,似乎自己又上了他什么当?
此刻任惊鸿也在家收拾行李。他看着卫冰里里外外地帮他收拾行李,已经头痛了一晚。
“带这些应该够了。”卫冰手里捧着一叠衣物走到客厅,麻利地拉开大大的拖箱,分区隔放好衣物。
任惊鸿正一一检查证件,见卫冰出来,无奈地再次强调,“卫冰,你放着,我自己来。”
卫冰并不听他的,自顾整理安排。任惊鸿看着她,不知如何阻止。
两人是多年的校友,后来又成了亲人,相处多年,即便明确地拒绝过卫冰,可是卫冰沉寂了一段时间,又仿佛忘了那件事般,自如地出入他家,自在地帮他收拾整理。他无法赶她走——毕竟,她是安娜的妹妹,他曾答应过安娜,会照顾她。
“洗漱用品放在里层,这个箱子办托运,自己背一个包就可以啦。”卫冰一一放好衣物,又将洗漱用品装好,拉上拉链,拍了拍。
任惊鸿叹息了声,由她去。卫冰站起来,又帮着整理黑色的背包,刚拉开里侧的隔袋拉链,便摸到了一个硬硬的小盒子。她拿出来,是一个红色漆木小方盒。
“这是什么?”
卫冰看向任惊鸿,两人对视的刹那,卫冰心中一动,突然明白了。
“安娜给你的?”
任惊鸿沉默地点头。
室内一时静默下来,空气中流淌着伤感的气息。
卫冰记得这个盒子。
她和任惊鸿是同一年到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读书的,任惊鸿读博士,她读研究生,第二年,安娜就跟着来了。他们三人就租了当地人的一套小房子。虽然安娜要考舞蹈团,也挺忙碌,但一直是安娜,在照顾着她和任惊鸿的生活。
后来任惊鸿工作了,和安娜也登记结婚了,她仍是和他们住在一起,不过是住的条件更好了而已。那时,他们的“新家”已经有一个小院子,小院后面种了不少植物。
她喜欢在小院的葡萄架下看书,那天她就躺在葡萄架下的摇摇椅上,自在地翻着本杂志。安娜则在屋檐下的电脑桌旁,边看着视频,学着用彩纸做花。
“哎?叠什么呢?”看安娜叠得认真,嘴角含笑,她不由转头问道。
胡安娜痴笑着将花放进盒子,然后揽紧怀里的大小两个盒子,并没有应她。
卫冰心里酸酸的,只撇撇嘴,“你不说我也知道——肯定是你想说不能说的话吧。”
安娜摇摇头,坏笑着用手指勾了勾,示意卫冰过来,“来,我告诉你……”
卫冰还是没能抗拒“诱惑”,走了过来。
“头低一点……”待卫冰俯下身来,安娜在她耳边停顿了下,轻声道:“保密!”
说罢,安娜便“咯咯”笑着,拿着盒子跑远。
这家伙真讨厌!卫冰扁扁嘴。
是啊,她们虽是姐妹,差异却大。安娜纤细美丽,又感性俏皮,这样的姑娘,理所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