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玉颜眼一红,看看李承徽,却到底没再说什么,只是强笑道:“孩子夜里吹不得风,那我便先抱孩子回房了。承烨出去这大半年的,你们两个兄弟关系又是最好,自然是要好好叙叙旧,今夜我便不让人给你留灯了。”
对于卫氏的这些话,李承徽竟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只是背着身子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李承烨本还想问点什么,但看到自家大哥一脸的倦意,涌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顺从地扶起李承徽,走了几步又回过来,对兀自呆立着有些落寞的卫氏笑笑:“今日这事闹得大哥心情不太好,嫂嫂不要介意。”
卫氏不料他去而复返,有些意外的她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抱着孩子冲李承烨点点头。
3、满月宴(二)
目送卫夫人走远,回房时李承徽已经不客气地睡下了,全身湿答答的他连身上的衣服都没脱,就那样糊乱地睡在了自己的床上。他新换的被褥啊,还特别叫人晒得酥酥软软的。
“你这人……唉!”李承烨对着醉得跟团烂泥一样李承徽叹了口气。看来自己是注定要在椅子上眯一夜了。
李承徽,李承铭,李承羽,李承烨。李家四个兄弟,感情虽然都不错,但四兄弟里算起来,还是他跟大哥关系最为亲密,尽管两个人相差着整整十年,但却别有一番默契在心中。
“大哥,起来把衣服脱了吧。”李承烨苦着脸推推李承徽。谁知这货居然怎么推都推不醒。
李承烨稍稍折腾了下就停止了挣扎,认命地解开李承徽的衣服,准备把这一身湿答答的皮剥下来。
李承烨解开大哥的衣服,却意外地发现大哥的脖子上挂了一串他从未见过的玉饰。辣绿的老坑冰种翡翠被人精心地雕成了一片叶子的形状,外面用一圈纯金的金边镶着,取金枝玉叶之意,整条吊坠说不出的精致与大气,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的东西。
“这小玩意儿长得倒是精巧。”李承烨被这玉坠的精巧迷住了,越看越爱,见李承徽没有醒,便是着魔似的伸出手,想去碰一碰那玉坠,却冷不防被李承徽生硬地截住:“别动!”
“哟!你这时倒挺警醒嘛!”李承炫讨着个没趣,不甘心地撇撇嘴,“又是哪个姑娘家送的?” 李家的男儿常年在外行军打仗,活得那叫一个粗糙,哪里会有这种精巧的玩意?“我说你都成亲这么些年了,怎么还是没一点为人夫的自觉?你在外面寻花问柳我理解,毕竟军中素得狠,但你能不能对嫂子好一些?她一个女人家家的嫁进来这么多年也不容易……”
“你懂什么?”李承徽缓缓地握住自己胸前的玉坠,轻哼一声闭上眼,一呼一吸之间都是酒气。
“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哥的份儿上,这种事我管都不想管!是,我是什么都不懂。但我至少知道不能在今天这样的日子里让自己的女人难堪!老婆是用来疼的。哥,你之前不是这样子的。”身为李家的男人,李承烨从小就被这样教育:可以在外面寻花问柳,可以在外面找红颜知已,但是自己明媒正娶的正妻却绝不能受一点委屈。他们冲锋陷阵,死了就死了,可所有的痛苦都得让家里的女人来承受,夫君过着生死难测的日子,她们本身就担着心受着怕呢,已经极为不易了,必须要被男人在有生之年好好疼爱。
李承徽闷着嗓子笑两声:“看不出来你倒挺会疼人儿的。”
“这是一个男人应该有的责任。”
李承徽睁着朦胧的醉眼看李承烨。见他一脸认真,闭上眼摇摇头,口气里有些戏谑:“看不出我的四弟还有这样的心胸。长这么大,你还没有找过女人吧?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早就有女人了,只用手的男人何不算真男人。”
这话说得李承烨涨红了脸,让他马上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呸!我那是不愿意找!人家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给我,我也要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给她才算公平……”
李承烨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李承徽一脸似笑非笑地看自己:“看来你说的那个叫什么花千妍的可是有福了,居然勾搭到了我这么痴情的小弟。”
李承烨大吃一惊:“哥,你怎么知道的?”
几月前李承烨随军出征,年轻人第一次上战场,少年心性又血气方刚,做事本就不甚稳妥,再加上父兄平日频频念叨,早有意思要让他立点军功回来,好给他保举个官位,李承烨就又多了几分急功进利的心思。
那日偶遇小股敌兵,李承烨仗着自己人多兵精,一路追敢,没想到中了敌军的埋伏。经过一番死战,李承烨虽仗着自己悍勇侥幸得脱,但身上也已伤痕累累。他拼着命跑了一阵,最后实在支持不住,失血过多跌落马下。幸好李承烨福大命大,正巧遇见神医谷弟子花千妍来军营送药,这才捡回一条命。从此李承烨就对花千妍存了几分心思,但这事他从来没跟别人说过,大哥是怎么知道的?
“你当你第一次上战场,家里会放心你?大哥早就让人留心你了,你这小子还真敢玩,这么明显的套子都往里钻?敢情这些年的兵法都白读了!”见惯生离死别的李承徽想起当时那场景就觉得心惊肉跳,这可是他嫡亲的兄弟啊。
“嘿嘿。”李承烨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不后悔。”一身伤能换来一个让自己心疼的人儿,这他娘的值。
李承徽似笑非笑:“那为兄就静候佳音了。”
李承烨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