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谁?”沈越有些轻微的兴奋。
“是我。”千羽困惑而沮丧地说:“我知道是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会成为那种样子。”
幼鹭坐出租车来到事发地点,现场已经被彻底破坏,湖边的地面上到处都是泥泞的脚印,草地上扔了一段黄色的警戒线,显然警方勘验过就离开了。几个小报记者徒劳地在这里摄像摄影,对着镜头讲述事发经过。
幼鹭觉得很失落,在泥泞的草地上沿着湖边走,这里地势低洼,前面五十米远的地方就是环城公路,建路的时候人为地垫高了地基,所以从公路上到湖边是一个三十度左右的陡坡。
因为雨水的冲刷,很多石头和草屑从陡坡上冲下来。幼鹭忽然怀疑那个巨大的棕色箱子就是从公路上一路滑到湖里的,毕竟在雨天里走到湖边抛尸,一定会留下脚印。
想到这里,他把相机挂到脖子上,徒手抓着陡坡上的草,向上攀登。
草丛里有不少尖利的刺,脚下的土地也十分泥泞,幼鹭就这么狼狈不堪地来到了环城公路上。
空旷的公路上,四周的荒野和残破的建筑,高大笔直的路灯在雨中矗立。一个穿着深蓝色警服的男人站在公路对面,他脸孔方正,神情淡漠,左手食指和中指夹着一根未点燃的香烟,正静静地看着幼鹭。
作者有话要说: 踟蹰了六天,终于找到感觉了,这章所有的主角全部出场了!
☆、信誓旦旦
幼鹭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个警察,继而心里一喜,知道自己猜对了。
公路不远处有几栋正在施工的大楼,几个建筑工人在雨天里忙碌。有几个身穿警服的人正在询问一个负责人。
幼鹭拖着沾满泥巴的凉鞋往前走,那个拿香烟的警察立刻将他拦住,不带感情地问:“干什么的?”
幼鹭作出很坦然地样子:“检查工程进度,这一片的楼是我爸爸负责开发的。”他看了一眼男警察胸口的牌子,名字叫林漠。幼鹭不耐烦地说:“林警官,你们的人到我的工地上调查,怎么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林漠丝毫不为所动,用胳膊将幼鹭隔开:“紧急公务。”
幼鹭看他像个铁塔似的矗在这里,自己无法闯过去,只好老实地待在原地里拿出水壶和纸巾,擦拭凉鞋上的泥。唉,鞋子是爸爸给买的,要是弄脏的话一定会挨骂吧。
“已经可以确定死者就是……”两个警察边走边聊,看到幼鹭站在那里,立刻止住话头,看向林漠,林漠微微摇头,然后快步走向远处的一辆警车,将警车开过来,打开车门,请那两名刑侦警察上车,然后对幼鹭说:“丫头,你也过来。”
幼鹭走过去,弯下腰望着车窗:“干嘛?”
林漠坐在驾驶位上,欠身推开车门:“送你回市区。”
幼鹭没有太多犹豫,就坐进去了。凭他的观察,林漠是三个警察里地位最低的,也许只是暂时调过来辅助那两名高级警司调查案件。
他坐在车里不到十分钟,后排的两名警察已经不动声色地开始盘问幼鹭,包括姓名、职业、为什么会来这个地方,以及为什么撒谎说这片楼盘是自己的。
显然他们把幼鹭当成了嫌疑对象,因为的确有一些高超的罪犯会十分嚣张地故地重游,查看自己的“战果”。
幼鹭察觉到了他们的意图,立刻大声嚷嚷:“喂,我只是好奇而已,而且我为什么要回答你们的问题!”
林漠打着方向盘,刻板地说:“凡是知道案件事实的人都有义务接受公安机关的询问。”
“我就不回答,你们抓我啊。”幼鹭气哼哼地说。
两名警察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坦然道:“那我们只好拘传你了。”他身体前倾拉开幼鹭的背包,很准确地找出了钱包,从里面拿出身份证,然后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盖了章的的传唤证,抄写了幼鹭的身份信息。然后将钱包和传唤证一起递给幼鹭,平淡地说:“现在你必须跟我们走一趟。”
幼鹭就这样很无辜地进了警局,身份信息入网之后,又牵连出几个月前一起入室盗窃案。他被带进询问室做笔录后,警察并没有允许他离开,而是暂时把他控制在值班民警的办公室,由林漠负责看守。
幼鹭乖乖地坐在墙角的沙发上,哈欠连天地想,好想吃晚饭啊。
林漠坐在旁边的办公桌旁,埋头写材料。房间里的空调发出低而轻微的噪音。幼鹭百无聊赖,掏出手机玩了一会儿。看到桌子上的电脑开着,他起身坐在电脑旁边,噼噼啪啪地打开网页玩游戏。
林漠抬头看他一眼,没有说话,继续低头写字。
“林警官,那个杀人犯有什么线索吗?”
“不知道。”林漠闷声说。
“不想说就算了。”幼鹭愤愤不平地说:“亏我把你当成老实人,你居然把我拐骗到这种地方。”
林漠手中的笔顿了一下,平心静气地解释道:“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只是负责公路那片区域巡逻的小警察,跟这种特大刑事案件够不上边。而且,我当时是真的想要送你回市区。你一个女孩子在环城公路上很不安全。”
“原来就是个小片警啊。”幼鹭点头,凑到他的桌子上:“在写什么?”
林漠迅速将稿纸反扣在桌面上,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不自在地移开视线:“你老实坐在那里。”
幼鹭低头,有些讪讪地将衣服领口掩住,坐回椅子上,低头把脖颈处的扣子系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