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死死的抓着他的衣服,抽噎着靠在他肩头。
“子龙,回去吧。”
“回哪儿?”
唐亮想也没想,“回宾馆,大半夜的想回家也得明天再说。”看人没动静,又补一句:“你们家小主公差点儿被你折腾死了!他才一岁,您稍微替孩子着想一点儿成吗?”
说完抱着阿斗大步往回走。
唐亮也不知道他这是哪儿来的脾气,反正看着子龙那副倍受打击的样子心里就发堵,特别堵得慌!
不管刚才发生了什么,现在已经又回到原地了,就是您继续死磕,磕得一脑袋包也没用啊。
雾天跑马,哼!他之前就是大意了。以为没事儿呢,谁知道出这么大一幺蛾子,早知道就应该早早儿的把他那破马扔了,让你跑!
一路冲回房间,给阿斗摘了帽子脱了衣服,又兑了一大杯温水。
抱起孩子放在腿上,骂:“你那糟杆子云叔还跟马场冒傻气呢,宝贝儿咱就先用杯子将就着喝一口啊,一会儿叔叔给你抢奶瓶子去,咱们喝牛奶,吃巧克力,玩儿大汽车,不搭理姓赵的。”
阿斗双手拢着杯子,看样子是渴坏了,猛喝了几口呛了一下,唐亮想把杯子挪开给他顺顺气都不行,抓得死死的。
低头看着孩子红红的眼眶,上眼皮都哭肿了。再看他拼命往他怀里缩的样子,心头肉又被狠狠的拧了一把。
稍微用了点力气,手臂紧紧的圈着阿斗,低声跟他说些没意义的废话,絮絮叨叨的讲明天回城里带他去商场,买玩具,买好吃的,这倒霉马场一辈子也不来了。
在熟悉的声音和暖乎乎的怀抱中逐渐安静下来的宝宝打了个哈气,唐亮抱着他晃到窗边向外张望,跑马场上空空荡荡。这人又跑哪儿去了?
掏出手机按下子龙的号码,我是一只小鸭子的铃声在门外响起。急走几步冲过去拉开门,背着大帆布包的人就站在面前。唐亮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就往里拉,“乱跑什么,快把阿斗的奶瓶和奶粉交出来!”
吃到了奶的孩子,很快就在柔软舒适的被窝里熟睡了,心满意足。
唐亮轻轻的从他嘴里拔出吃空了的奶瓶,仔细盖好被子,又在周围放了两个枕头防止他滚下来,退出卧室掩了门。
赵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背包敞着,还是刚才唐亮翻过之后的样子。
掏出烟点上,站在子龙对面,尽量做出一副轻松的样子,“刚才的事儿很诡异,不一定是真实场景,也许就是咱们俩遭遇个民间传说中的鬼打墙。”
赵云看了他一眼,摊开手,手心里一片树叶,“在你的外套帽子里发现的。”
唐亮接过来看了看,头皮发麻。
这个椭圆形有锯齿的树叶子……绝对不可能是马场里的。先不说现在是北方冬季,就算是夏天,俱乐部这边也没这种树,至少他没见过。
但他认识这种叶子,建筑上常用的柞木,也称为栎木的一种建材,就是这种树。应该是刚才他在林子里乱跑时,有个树枝抽了一下的时候掉进去的吧?
唐亮的余光发现有个黑影拢过来。
赵云站在他面前:“刚才是真的,主公就在那里,但是我过不去,为什么?”
“不知道。”唐亮,您真当我是十万个为什么啊?
“我看到了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你也看到了吧?”
“嗯,看到了。”
“你说他是谁?”
唐亮想了一下,鼓起勇气:“他是赵云。”
“那我是谁?”
卧槽!我就知道他得这么问!
唐亮的脑袋里开始海啸,各种晕各种抓狂。在林子里拴了一脑袋的中国结还没打开呢,又来一拨!这不是要人命吗?
俩赵云,我他妈怎么知道为毛会出来俩……哎?
不知道是哪个中国结松动了,一个灵感,或者说是一个不着调的瞎猜浮出水面。
“你也是赵云。”唐亮舔了舔嘴唇,“我有一个猜测。之所以你过不去可能是因为已经出现了另一个赵云,他在……嗯……”唐亮实在想不出一个合适的词,只能说:“他在替你完成剩下的事儿。”
“不可能!你胡说!”
子龙前所未有的严肃,平日里温和的气质全没了,一双眼睛杀气腾腾。
唐亮本身也被今晚这种诡异的事件弄得头晕脑胀,而且又因为某人那么决绝的一门心思要走,搓了一肚子火。
口气不善的喊回去:“我就是瞎猜的,你激动什么?本身你是怎么从古代过来的这件事儿就没人说得清,现在虽然遇到了更匪夷所思的事,但现实结果摆在面前,咱们就是看见了另一个你,这是事实!”
亲身经历亲眼所见,还有什么好质疑的么?
“那个不是我。”赵云的声音又沉又冷,很笃定,但唐亮听了只觉得心酸。
“对,赵子龙只有一个,而且永远只能有一个。当咱们被那种莫名其妙的东西拦住时,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只能有一个赵子龙。”
赵云的眼眶微微泛红,忽然退后一步,低声说:“你说的对。”转身进了卧室摔上门。
唐亮懵了……他又说错话了么?
当天晚上,唐亮在客厅抽了半宿的烟。不想进卧室,不想动。满脑子乱七八糟的东西让他胡思乱想,午夜的经历一幕幕重现。
忽然转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