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讽刺啊,亏我还一直忍耐着不冒犯你,我怎么就没想到你的身体是给人家留着的,每次都找借口拒绝,你真的有把我放在眼里吗?
我已经没有心情跟他嚼舌根,狠命扯住他的衣领说,陈旭阳,我不管你有什么误会,不要再干这种事情,我不会原谅第二次的,死都不会!你趁早给我住手!
他一把扯住我的头发将我的脸抬起来,盯着我百感交杂的眼睛说,我也一直想要珍惜你,你给我机会了吗?
我要怎么给你机会?我冷冷地质问着,让你操就是给你机会吗!?
他倒抽一口气,差点没把我的颈椎拧成两截,至少你不要在我躺在医院的时候被别人操好不好!你让我怎么想!辛苦忍耐才留下来的爱人就是养给别人享用的吗?!与其这样,我还有什么理由当柳下惠!
皮肤突然接触到冰凉的空气让我瑟缩了一下,早上磨磨叽叽花十多分钟才能穿好的繁琐衣物居然不比剥橘子皮费事到哪儿去,搁平时相信我绝对不可能这么容易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踢打抓扯咬同时上阵的话,他要想一鼓作气地得惩是不现实的,再怎么也得挂两道彩,可恶的是今天我仿佛犯了心肌缺血,手脚发软使不上劲儿来,还一直哆嗦得厉害。
本人难以苟同有人在这种恶劣的气氛中还能做肌肤相亲的事情,接吻不是源于快乐和热爱的话,难道不会是一种很龌龊的举动吗?
他显然没有在意到我消极的抵抗伴随着一种快要崩溃的表情,在一阵约等于武力镇压的行为之后,他凑在我的耳边说,承认吧,苏锐,你从来没有爱过我。
你还要欺骗我到什么时候,干脆让我死心吧。
姓陈的,你想要甩我的话一句话就够了,用不着这么拐弯抹角。我倔强地笑了一声,指甲死命地陷进他的皮肤里,似乎要把胸口所有挤压得肋骨发痛的怨愤转嫁给这罪魁祸首来承担。
我知道一旦点头的话,那么我迄今为止所经受的一切,那些让人刻骨铭心的痛苦,还有失去很多才得到的平静生活,都会在瞬间苍白无力。
我挣扎到现在究竟找到了什么,我所艰难选择之后的感情就是今天这个样子吗?那之前流过的眼泪和发自内心的笑容,都还有什么意义!
你是真的想逼着我自己打自己耳光吗?我看着他冷漠的嘴脸,语气挖苦。
他笑了笑,抚摩着我的额头,那表情竟在突然之间变得柔和起来,虽然看上去非常悲伤。
你对于我的感情,是习惯,不是爱。
在失神的刹那,下身猛地传来强烈地被异物侵入的感觉,我的视线里顿时瘫痪般一片黑暗,呼吸开始迅速紊乱的时候,久违的皮开肉裂的痛楚如同蝗虫般扫荡着我的神经元,绝望……孤立……无助……所有封存好的触觉都一一苏醒了过来,恐惧鲜明得教人几欲发狂。
不……你听我说……陈旭阳……陈旭阳……!
真的演变成这种结局的话,我知道我们就都没有退路了。
可惜我造不出任何有说服力的句子来阻止他,只懂逃命般退缩着,在快要被他的身体强制攻陷的关口,手胡乱碰到了旁边的茶几,像要抓住救命稻草般终于抓住了上面唯一的摆设——一盏无论是重量还是大小乃至造型材质都手感正好,简直像是特意摆在那里等着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的台灯,于是顾不得用丧失思考力的脑子做细致的策划预谋,抄起来就朝他砸过去。
一声揪心的闷响过后不适感如退潮般迅速消散,逐渐开始有温热的液体滴在我的脸上,顺着耳边滑落下去,我睁开眼睛,看见鲜红的血液从他的鼻孔里汩汩地往下淌。
他的所有动作都一齐煞了车,身子忽地一歪从便沙发上滑了下去,我反射性地伸手却抓了个空。
他紧紧捂住如开了水龙头般血流不止的鼻孔,吃力地想撑起身体,竟然几次都没能爬起来。而我一丝没挂地呆在沙发上手足无措,连紧紧攥着的的凶器都忘了归位。
眼看着他的整个衣领都迅速被染成了触目惊心的红色,我战战兢兢地挪到他跟前说,你……没事吧?我真的没想到自己有那么大的力气……
……不要在我耳边说话,他气息微弱地念叨着,两道眉毛因为难受而几乎蜷缩到中间滚成了一团,我头好晕……想吐……
我顿时如惊弓之鸟般高度紧张起来,忙叫他躺在地上不要乱动,接着找来卫生纸将他的俩鼻孔塞个严实之后,连衣服都顾不得穿,三步并做两步地冲进卧室,拉开他床头的抽屉一阵猛翻。
喂,你的药呢?药放在哪里了?!
鬼知道,他含糊地答着,很久没吃了,可能在抽屉里……
我索性将抽屉整个卸下来翻了个个儿,才好不容易找到盒缓解头痛的,打开一看居然是个空盒子。
抽屉里的没有了,其他的呢?出院的时候不是开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吗?
这一次问的时候,外面就没了回话的声儿。我忙扔了手中的活儿跑出去一看,这人躺在地上已经势如灵魂出窍,狠命掐他的人中甚至抽他嘴巴都没反应。
陈旭阳……陈旭阳!你他妈少装神弄鬼了!
王八蛋!你活该自作自受!要死死外面儿去,别把我给拖下水好不好!……你倒是吭个声儿啊!
可怜咱争气了那么久都没往下掉的眼泪花儿总算晚节不保,给逼在眶里直打转,我是真恨不得就地给他磕十个响头求他老人家别再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