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见封三问他:“恨我吗?”
☆、第七章:连命紫蛊
昌离不看他,只是盯着封三前面的一处墙壁,目光古怪。领出去了猎狗,屋中是漫天的血气,李庄的血,李庄连片碎骨都没有留下。封三抱起昌离,用帕子给他擦擦脸,将他放到另一个椅子上上。他笑着问他:“你恨我吗?”
无人答他,封三又自言自语:“那就足够恨了。”他又问:“你想亲手杀了我吗?”封三又自问自答:“当然想了。”
封三笑:“可是你不能,因为我死了你也活不成。”一个精致的金丝盘成的椭圆形茧状的东西放到桌子上,封三拿着它笑:“你知道,这是我娘亲临死唯一留给我的东西,她这一生被所谓的情爱害苦了,临死拿我的血练了蛊,她说什么感情是胡说八道,唯有命,你拿捏着别人的命别人才能敬你怕你爱你,我娘说我要是遇见一个人想要的人,就把这蛊喂给他,这是连命蛊,我死他死,他死我死,昌离,我带你不亏,咱们不算同生也算共死了,你恨我,恨不得亲手杀了我,这我都知道,足够的恨不错。”
咬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滴到那东西里,封三继续道:“既然你恨我的亲手杀了我,那么就得防着我先死在别人手里,我要是一死,你也就活不下去了,这蛊也不是没有解,幼虫十五年一蜕,成虫三十年一蜕,,蜕皮时最为薄弱,赶上这两条虫一起蜕皮时,就有破解之法,我封三告诉你,十五年后,正是破蛊的好时机,十五年而已,那时你要杀我岂不是易如翻掌。”
拉过昌离的手指,封三也将它咬破,血同样滴了进去。一大一小的两只紫翅虫子从茧里爬出来,大的那只沿着伤口钻进了封三的身体里,小的那只沿着伤口爬进了昌离的身体里。
昌离觉得那只爬进自己身体的虫子,沿着自己经脉不断地前进,到了自己的心脏的位置,停住不动,那虫停住时,昌离觉得如针扎一样疼了一下,这一下仅是一瞬而已。
昌离看见自己的心脏边上,出现一朵奇异的花,凸出来,线条诡异,颜色是那虫子翅膀那样的紫色。这紫色像是从皮肤里渗出来一样。
封三拍拍昌离的脸:“乖,好好想想,咱们今晚就离开这里。”
封三开门出去,午后的太阳真是明媚,他眯着眼睛,看着明媚的太阳,心里小小的赞扬了自己一下。他觉得自己做的真不错,不破不立,,唯有打破一个人的执念,让他看清楚前无进路,再灌输他另一种执念,这是告诉他前有生路。封三觉得自己做得很完美,他摸摸假胡子学着隔壁那个私塾先生摇头晃脑:“关关鸠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决定好好地去酒楼喝一壶梨花白,最好再加上一碟糖炒花生米做下酒菜。
满屋子的血腥,昌离有点喘不过气起来,可是他根本哭出不来,他花了一点时间捋顺自己现在的处境。封三说得对,他想要亲手杀了封三,那他就不能让封三先死在别人手里,封三死在别人手里,他就杀不了封三,封三死了,他也就死了,他要活着,活着杀了封三,那么他必要保护封三活到十五年后,那么他自己也必须活到十五年之后。
想通了,小小的昌离,决定为了两件事而发奋,一是自由,二是杀了封三。
午后的小院里,有着前院主人中下的丝瓜,丝瓜开了花,一朵一朵的黄色娇嫩的花,嗡嗡的蜜蜂采着花粉,整个院子安静又热闹。昌离破门而出,站在院子面无表情,捡起地上的一根树枝,练着封三教他的剑法。
封三拎着一壶梨花白回来的时候,正是傍晚,昌离还在拿着那根树枝练剑,见封三回来了,也不说话,冷冰冰的看着封三。封三有了几分醉意,看昌离练了会儿剑,嘟嘟囔囔:“该给你找把好剑了。”说完,歪歪扭扭的进了屋。
过了一会儿出来,就是蜡黄着一张脸,一副病态的模样,胸前有几块血迹,狂咳不止,一副肺痨的模样。封三拎着书匣子,对昌离道:“我租了马车,扶我过去,就说我病重,要出城看病了。”
昌离接过封三的书匣,扶住他上了马车。昌离也坐上了驾车的位置,他回头问:“去哪儿?”封三躲在车里,厌恶的闻了闻车里的味道,捏着鼻子道:“一路南去。”
昌离发现封三好酒。一路南下,如果是遇见好酒,封三就会好好地高兴一阵,拍着腿一边唱着小曲一边细细的抿着酒。有时兴之所至,也会拉了昌离,酒杯送到昌离面前,要昌离也喝一点。
封三的皮肤冰凉,每每碰到昌离,总是让昌离心中生出颤栗和恶心。昌离看着封三拉住自己的手,手掌冰凉,温度甚低,掌心肌肤细腻,昌离屡屡想起缠住自己的那条蛇,也是这样的温度和触感。封三喜欢拉住小昌离的手,细细的摩挲一阵,心中赞叹真暖和,再将手里的酒杯递给他,非要昌离喝一点。
昌离要是拒绝,封三就会像猫一样,懒洋洋的蜷起来,瞪着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着昌离,好像昌离欺负了他什么。昌离看着他这样,心中更是恶心,一个这样心狠手辣的人,摆出一副这样的无辜的模样,让人哭笑不得。
昌离看见封三这样的模样,总是会狠狠的抽马匹一鞭子喊一声驾。
蜀中有佳酿,佳酿飘香十里,十里巷里久徘徊。小酒馆里,二十年一坛的女儿红一破坛,立马香飘四溢。
小二抱着酒坛子送到那服饰怪异的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