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元颖漆黑的眸子陡然一暗,声音也冷了三分,“你知道我的话是什么意思。”
“哈哈……果然还是被你识破了,”柔仪笑道,“那镜侍卫长,猜猜我是什么呢。”
“好像猜不到呢,”镜元颖摇了摇头,“古鱼王子死时,你一点也不难过,也没有任何情绪不适,大概你不是古鱼国的。一路上你都没做出任何不轨的事情,除了今天,我猜大约你的目的不是伤害陛下,而刚才陛下会中你的计,一定是因为你提出了很令陛下感兴趣的事情吧,是什么呢?关于打仗的事情?战船、粮草、还是我们的大军?你既然愿意提醒陛下,应该也是希望这场仗我们会赢的吧,然后你的主人……或者说你真正服从的那个人,是不是想让陛下成功攻下古鱼和虞国,自己坐收渔利?所以,你是殷迹晅的人?”
听完这一席话,柔仪情不自禁给镜元颖鼓了鼓掌,“殷晟身边果然藏龙卧虎啊,个个都不能轻视呢。”
“居然长着跟娘娘一样的脸皮呢……”镜元颖再次仔细看了看柔仪,确定她的脸上没有人皮面具的痕迹。可这人的确不是柔仪,不管从性格还是行为上来看,都有些太奇怪了,“你假扮娘娘的时候,就没有仔细学学娘娘得础!
“那个蠢女人,我为何要学她,”柔仪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现在,我们谈正事吧侍卫长大人。”
镜元颖虽然对她的身份还是很好奇,但更想知道关于打仗的事情,便闭口不再问她,只是点了点头。
“战船有问题,殷晟给这里负责造船的官员的钱,全被他们贪去了,船的质量不好,打仗有危险。”柔仪说道。
镜元颖皱了皱眉头,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你无需知道。”柔仪放下茶盏,轻轻笑了笑。
“那么,是哪些官员贪污了陛下造船的钱?”
“你还真是绞尽脑汁的替陛下分忧解难啊,”柔仪调笑道,“这样的官员有哪些,是要靠殷晟自己引蛇出洞的。”
“这样吗……”镜元颖自语道。
“是啊,我要说的话应该是说完了。”柔仪起身走开,刚到门口,又转过头去,笑道,“你刚才不是问我是不是殷迹晅的人么,我不是。”
“不是?”镜元颖有些不敢相信,“你不是?”
“是啊,我不是,”柔仪眨了眨眼睛,“因为我就是殷迹晅本人啊。”
镜元颖挑了挑眉,不做一词。
“哈哈……”顶着柔仪的脸的人笑的猖獗,“我殷迹晅,可是无处不在呢。”
柔仪说完这句,便大笑着离开了。镜元颖没有拦住她,依然抱着剑看着她远去的方向。
她说她就是殷迹晅?还说殷迹晅无处不在?
镜元颖摇了摇头,管她呢,她带着脚镣,又怀着没有人知道的目的跟在陛下身边,一定还会做出些其他的事情来吧。
……
殷晟这边,过了这么些时辰,飞电的尾巴和耳朵再次消失了,眸子也由翠绿变成了漆黑。他随意的收拾了下那片狼藉,与殷晟相对而坐,听他描述刚才的经历。
“你说,你砍了她的脑袋,可是脑袋又阖上去了?还完好如初?”飞电十分怀疑的问道。
“嗯……”殷晟点了点头,“当时我也怀疑自己看花了眼,毕竟那时我的脑袋似乎有些不清晰。可后来我确定不是!我不相信视觉,还是相信触觉的!我摸得到……”
“你先冷静……”飞电发现殷晟似乎心有余悸,连忙安慰他,“我相信你,还有其他什么线索吗?”
“其他……木头?她的脑袋,好像是木头做的。”殷晟笃定地说,“狐狸哥哥,你说她会不会是木头精变的啊?”
飞电摇了摇头,他从来没有感觉到她身上有一丝妖气。
那么她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她在殷晟身边究竟有何目的?还有……真正的柔仪在哪里?
正思虑着,门外有人敲门。
“谁?”殷晟紧张地问道。
“陛下,是我。”是镜元颖的声音。
“原来是镜……”殷晟跳下凳子,过去给镜元颖开门。
飞电见了他,想到自己刚才心里太急,居然让柔仪一个人走了,要是她真的离开了怎么办?这人还有用呢。
于是他问道,“那个女人呢?”
“军师大人且放心,她不会离开的。”镜元颖笑了笑,“刚才,她跟我说了一些关于陛下的战船的事情。”
“对了,战船!”殷晟叫起来,“狐狸哥哥,她就是用战船的事情骗我中计的!”
飞电皱了皱眉头,“战船出了什么问题?”
镜元颖将刚才柔仪说的话重复了一遍,但跳过了她说她就是殷迹晅这件事。
殷晟沉默片刻,突然狠狠地拍了下桌子,“这群东西……”
镜元颖知道他是在骂那些官员。殷晟当皇帝的这几年主要还是管着边关战事,黎国里面大贪小贪的事情多的去了,只是他一直都不知道而已。
“陛下稍安勿躁,现在还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镜元颖安慰道。
“对,”飞电托着下巴看殷晟,“我们先去看看究竟是真是假,若是真的,赶紧想办法解决,生气是没有用的。”
“……嗯。”殷晟犹豫了许久,轻轻点了点头,“镜,在不泄露我的身份的前提下,这边有你可以利用的人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