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看越爱,越爱越看,等他想起还有其它东西来,张妈妈早已将箱中其它物件都一一看过,又收起来了:“张静啊,虽然说这是小王爷的一番好意,但就算是你娘我没什么见识的,也知道这些东西金贵,你怎么就收了呢。”
张静默,将手里的画轴仔细收起来,跟他老娘道:“说来娘要不信,这些儿东西,儿子回来前是一点不知的,趟早知道了,决然也不会收了。娘要是也觉不妥,孩儿明日便把这些东西退回去罢。”下次,如果还有类似情况,无论是什么理由,都不能让文瑞安排先把东西送回来了!
文祈下午偷吃了不少桂花糕,晚上晚饭又没少吃一口,肚子里撑了,在床上折腾够就睡了过去,王姐儿正把他抱在怀里打算回房。听张静这么说,便接口道:“吾们家爷那脾气,少爷也是知道的,就这么退回去,不太好。”
“但是这也太贵重,收下来,姐姐我于心不安哪。”
王姐儿沉吟一下,道:“其实不相干的。不过若姐姐始终觉得收下不好,倒不如从中挑出有用的,余下拿去或当或卖,得了钱补贴到书院里,也就罢了。将来再让少爷找机会跟吾们爷说下便是。”
这算是个折中的法子,至少这个人情不用都落到张静头上,张妈妈还算可以接受。看看时间已过酉时,外头街上已经起了更,大家散了,各自洗漱睡下不提。
张静家里折腾的时候,文瑞在家也没安生。算算日子,到正清明也没有多少天了。往常里祭祀洒扫什么的都有专人料理,他只要到时候主持下仪式就行,也就没什么可操心的。但是今年既然决定了要自己亲自上阵,很多事情就不是吩咐一声就行了的。
一边吃晚饭一边就在琢磨这个事儿,屋子里四个大丫头是指望不上了,都是宫里出来的,本身出生都是大小姐,这种事儿除非当家做了主母,否则哪儿轮得到她们操心。
小蚬子也不用问,家生子一个,从小跟在自己身边,说是书童,但除了战乱那两年日子不太好之外,基本上比普通人家的少爷可能还得金贵一点,肯定不知道。
家里仨管家应该能知道一点,但一般都是读书人出身,肯来王府做个管家就算是屈就,估摸着都是甩嘴皮子比动手利索,真要他们说出供品怎么做之类的,只怕不见得能比小蚬子管用。
不然随便拉个下人来问问?这念头起了一下,就被文瑞给镇压了。一个王爷,不知道怎么给先人上坟,说出去实在有点丢脸。
一琢磨就从晚饭琢磨到了回了院儿。天色不早,见文瑞回来,春桃和秋菊上前把人迎过去,小蚬子招呼完院工过来院子门前上值就自回他外间的住屋,冬梅过来上了院门,夏荷在里间铺得了床,按往日,也是要服侍文瑞休息了。
不过今天文瑞心里挂着事儿,也就没那么睏。等着晚上那盏安神茶的时间里头,一边泡脚,一边就挨个的问:“你们家往年里都是怎么过清明的?”
四个大丫头不负文瑞所望,一个说家里到时候会请人来操持,一个说自家哥哥一手操办,另外两个回答:“进宫时年纪尚幼,家中那些儿事情,倒是不曾学得。”
文瑞肚子里叹气,果然是一个也指望不上。
泡脚到水半凉,小厨房里茶也好了。
文瑞这院里,按他身份来说人算少的,李妈妈又是上了年纪的,也不在乎避嫌之类,茶好了,就自己盛了端过外屋里来。
听到外间李妈妈送茶过来,文瑞眼睛一亮:哎呦这里不是有个现成可以请教的么!自己怎么就给忘了!
一边喊住李妈妈,一边连忙擦干净脚,反正天也不冷,就这么光脚踩着双竹屐就出来了,后头追着夏荷着急:“爷你慢点儿!鞋子穿错了!那是取出来要洗的,不干净!”
那么句话的功夫,文瑞已经到了外屋坐下了。听夏荷喊,干脆就蹬了鞋光脚落地。不冷不热的天,外屋又不似内间座椅卧床下都有毛毯,一脚踩在砖石地面上,就觉从脚心往上透着股凉。
刚泡完脚,浑身都热,这股子凉那是凉的叫个痛快。倒是李妈妈,一看文瑞这就不是个养生的做法,横竖也是从小看他长起来的,就手接过夏荷手里的袜子帮文瑞套上,这才道:“爷莫着急,老身又不会跑。这天看它热,实际可凉着,小心冻到。”
文瑞心里兴奋,顾不到这些,拉住李妈妈就问:“妈妈,你家清明都是如何过的?”
第23章 第 23 章
李妈妈虽然在文瑞这里帮佣,但并非卖断的奴仆,自家老头子平素也是有营生的,在城西头开木匠铺子。这都是当年政德皇帝得势之后照顾乡亲,愿意出来的人带了一大批,按个人乐意,但凡合理的都有安置,所以比别的仆从都要不同些。
现下听问,正好自己家这几日也就要准备扫墓的事情,本来也想挑时间跟文瑞请假好去准备,既然文瑞问了,自然就有啥说啥。
先上来就是纸钱金银锭,这个东西还有个说法,如果是童男子折的,那就最值钱;其次是未出门的闺女;如果是已经过了门的媳妇儿什么的折的,就是普通一般货色,不想自己弄又不在乎钱的,去店家买来用就行。
而且这纸钱分派也有讲究,自家先祖多少,自家先尊多少,自家坟地左近的鬼乡邻们又是多少,都有一个大概的数。给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