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念青望着丢丢道:“慢慢的吃些吧,你看你也是太瘦,时间长了,身子受不了。”
丢丢道:“我瘦不瘦的,不劳公子费心了。”
石念青还要再说什么,丢丢起身道:“志远,多谢好茶,我回房睡一会儿。”
丢丢训敉庖拢躺在床上,枕边一本《大唐西域记》,拿起来翻了两页,石念青让他学会看书时做批注,因此这本书丢丢就批得很详细。由于玄奘法师是丢丢自小就崇拜的前朝高僧,看到这书,自然如获至宝,里面对于佛法的谈论常使人有醍醐灌顶之感,玄奘游历西方诸国的经历又是何等的令人神往。
遇到有疑惑之处,丢丢就在石念青温习休息时询问他,那人就细细的讲解,耐心的回答,如今那些地方丢丢也都做好标注。
床边一沉,石念青将书从他手中抽走,放在枕头边,将人往怀中揽,丢丢用手推他,石念青搂的越发紧,俯身捉住唇瓣吻下去。
丢丢挣了两挣,没有甩开,石念青舌头伸进来,挑逗着他的舌头,深深浅浅的吮吸,丢丢喘了一下,推拒的手渐渐地软了下来,攀住他的颈子,也陷入那人熟悉醉人的气息中去了。
☆、四十六 玉佩
好一会儿,石念青托住他后脑,眼睛亮晶晶的望着他道:“今儿这又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又不理我。”
丢丢垂下眼,淡淡道:“自有人理你,何必管我?我是那没眼色的,搅了公子休息。”
石念青翻身躺在他身边,头枕着手臂,慢悠悠的道:“这话我可听不懂。难道是谁家的酒酿坏了吗?一股子酸味。”
没有等到丢丢的反驳和不满,石念青有点奇怪,扭头看去,见他盯着屋顶,发愣。
石念青道:“又想什么呢?”
丢丢许久没有说话,只将手在床单上滑过去摸他的手。摸到了,攀上手背,一个手指一个手指的抚过去,然后翻转手背,掌心相对,张开五指一根根的插入他的指缝中,收紧,和他的手指交错而握。
相握的手指不停地收紧放松,石念青似乎是感受到那手中传递而来的不安,将那手紧紧的握了,拇指轻轻的抚着他手背。良久,石念青道:“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丢丢哽了一下,半晌才缓缓道:“只怕事不由人。”
石念青将他手举起放在唇边吻了一下,“有我呢,只要你信我就好,你总是心思太重。”
丢丢心下叹息一声,不是我不信你,也不是我心思重。我这样患得患失,不过是太在乎你,我一无所有,只有你。这样的我输不起。
这场爱我下的起最大的赌注,那就是我自己,我赌的是我整个的人生。
而你呢?拥有这样多的你,怎样去赌?你会赌吗?你敢赌吗?
如果有一天,你的身边有了别人,那我,一定会心痛而死。
可见,人总是贪心的。修了这么多年,这贪欲竟依然跗骨蚀心,得了你的爱,从此就贪恋上这份温暖,就如雪天里一个乞丐,满足于一个避风的屋檐,突然的使他进入到一个温暖的华屋,一顿饱饭之后赶他出去,他该怎样面对那个低矮的屋檐,怎样面对外面肆虐的风雪?
丢丢不由得将身子向石念青偎去,使自己蜷在那个温暖的怀抱中。
秋分一过,气寒凝结成露,气肃凝露为霜。寒露霜降过后就是立冬,立冬后,看看就迎来了小雪节气,这年的冬天干冷干冷的,朔风劲吹,但是一直无雪。
这天太阳倒好,又逢着十一月份的初一,丢丢和石念青到红莲寺上香归来,见街边有个小贩,大冷的天袖了手,拿帽子盖了脸,坐在一个墙根底下,晒着太阳。
街上行人不是太多,那小贩也不忙着招徕生意,惬意的坐着,地上铺了一块毡子,上面林林总总的摆着一些玉器铜钱之类。
丢丢见了就站着看了一会儿,道:“这人倒也有趣。”
石念青笑道:“怎么?”
“我小时候也到山下的镇上去卖柴,那时总是双眼紧紧的盯着来往的人,总希望有人赶快买走我的柴禾,好去买些油盐。又怕那调皮孩子来踢摊子,眼也不敢眨一眨的。这人倒能安心的晒太阳,可见也不是个俗人。”
石念青想他幼年孤苦,心中痛惜,若不是在大街上定要将他揽在怀中上下其手一番。
就见那个小贩听了这话,将脸上帽子取了,看看丢丢,笑了,“小公子谬赞了。”
丢丢见那人并没有睡着,议论别人还被人听到,不由的面上一红,
那是个三十岁上下的人,一身粗布衣服,笑容倒很是温暖,他慢悠悠的道:“我干的是不肖子孙的营生,我们老家那里听说地底下埋着个古城,挖地的时候经常能挖出来这些东西,我们放着也不能当饭吃,摆个摊子,有那识货的人,换几个钱用用。”
石念青听了心里倒是一动,看看快到丢丢的生日了,他正盘算着送些什么。走上前去,两人看那上面摆的一些玉器大都比较粗陋,也有几件质量稍好的,还有一些铜钱陶瓷之类的东西。
边角的地方有个碧绿的玉佩,倒是莹莹的泛着温润的光泽。石念青伸手去拿,恰巧丢丢也伸手过去,两人双手在玉佩的上方覆盖在一起,相视一笑,石念青将那块玉佩拿起来放到丢丢手心里,那玉通体碧绿,润泽光洁,上面雕刻有莲花莲叶的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