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一鸣的眼中划过一丝流光,随后又湮灭在眼底,微翘的嘴角怀着隐晦的敌意,支开了他。“宠宠,去陪老太太看会儿电视吧。这几年,你不在都没人陪她看电视了。”
“哦。”顾宠宠没多想,扫了眼屏幕,乖乖的离开了。顾一鸣将目光重新投注在屏幕上,镜片下的眼睛里泛起冷冷的光。
冰水寒之:……
爱是一颗葱:堂堂一个大总裁,竟然做起这偷鸡摸狗之事,真是让我等刮目相看哪。
寒杞律微微一怔,他怎么会知道,还用这种口吻,像极了顾一鸣那只笑面虎,总是喜欢用夸奖的语气,极尽的讽刺之意。
冰水寒之:你……
爱是一颗葱:怎么?很惊讶?
寒杞律端着咖啡的手,紧了一紧,轻轻的抿了一口,试探道。
冰水寒之:顾一鸣。
爱是一颗葱:呐呐呐……恭喜你,答对了。可惜,没有奖励哦。
寒杞律面色铁青,冰冷的眼神似乎能透过屏幕扎在他的身上。
窗口上面出现好友的视频请求,毫不犹豫的就点了接受。屏幕上就出现了顾一鸣那张温文尔雅的脸,带着浓郁的书卷气,嘴角的笑并不让人愉快。
看着对面那张难看得犹如便秘的脸色,顾一鸣忍不住开口揶揄“大总裁,这是……”低声道“肾虚了吗。”
听了他的话,寒杞律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冷冷道“与你无关。”
“哎呀……”抚着额头,一脸苦恼“恼羞成怒了呢。”
真是做作得令人欲呕,压下心里蓬勃的怒意,他还有事要问他,绝对不能中了他的诡计,冷然道“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时候?什么时候?每时每刻都有事情在发生,这个范围太广了,令人不好回答。”顾一鸣伸手拿了一瓣橙子,翘着二郎腿,靠在椅背上,懒洋洋的说道。“而且,我也没有义务回答你。”对他的愤怒视而不见,懒懒散散,气死人不偿命。
“十年前,还有我儿子为什么会在你家里。你……”用什么方法迷惑了他。
“不,不,不……”顾一鸣摇着手指打断了他的话,强调“是我儿子,希望你不要弄错了。我可是问心无愧,反倒是你,这么说不心虚吗?”轻笑“做总裁的人脸皮就是厚啊。”
啪——橙子皮扔进了垃圾桶里。
抽了张纸,细细的擦拭着指间的汁水,“十年前,就没有想起过这个儿子;十年后,再来表现你的父爱。”讽刺道“可惜啊……”慢慢的抬起眼,一字一句的说“他已经不需要了,你也没有存在的必要。”
四目相对,寒杞律浑身僵硬,随着他的嘴巴一张一合,脑海里不断回响着那句话“他已经不需要了,你也没有存在的必要。”天旋地转,犹如身处南极,由内而外泛出的冰冷,侵袭了他的脉络,令他的身体动弹不能。
合上电脑,轻叹“啊……真是个令人讨厌的家伙。”明明就已经什么都查出来了还要再这里假惺惺的试探,企图博得同情吗,呵,无耻也要有个限度呐。
寒杞律呆愣良久,指尖微微的动了动,温暖一点一点的恢复,抿了抿淡色的嘴唇。回过神,对方已经下线了,关掉窗口。你算是什么东西,凭什么在他的面前对他指手画脚,谁都不能代表顾宠宠。没有人可以否定他的存在,至于父爱什么的?他可没有这种东西,从小父亲教他的第一句话就是,得不到的东西就是要用尽手段去抢,去争,去夺,否则,你就只能一无所有。
敛去眼中的思绪,点了一支烟,细细的抽了起来,一连抽了三支,将烟蒂摁在烟灰缸里。捡起桌面上的请柬,情不自禁的呢喃“京都啊……”
“爸爸,我真的只能穿这种衣服?”顾宠宠不满的扯了扯勒着脖子的领带,在他们诡异的光线下浑身不自在的揪紧了袖口。
顾一鸣惊艳的看着一身穿得正式得不能在正式的顾宠宠,黑色的西装革履,淡蓝色条纹的领带,天生的衣架子,看上去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明明是一张稚嫩的脸,板着脸硬要装大人的感觉。
扑哧——顾一鸣捂着嘴笑倒在沙发上,对坐在另一边的老太太说“妈,像不像小孩子偷穿大人的衣服,被揭穿了还不承认,硬要装老成。”
“听你这么一说,还真像。”老太太也笑了。
顾宠宠黑着脸,气得脸色通红,拎起旁边的抱枕,就往他身上打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没一句好话。”
“行了行了,宠宠,快把衣服脱下来,别弄皱了,明天还要穿哪。”老太太阻止父子俩的玩闹,赶紧劝道。
“哼!”╭(╯^╰)╮踩着重重的步子,故意发泄着自己的不满,他才不是小孩子。
“真是孩子气。”顾一鸣把抱枕垫在脑后,无奈道。
“一鸣啊,你什么……”时候给妈找个儿媳妇。老太太话还说完就被他急匆匆打断了。
“妈,我去看看那小子,他不会把衣服故意给弄坏吧。”顾一鸣丢下一句,逃走了。
顾一鸣说得还真没错,顾宠宠是真的那样想过,也那样做了。穿着这种衣服真让人不自在,难受得很,规规矩矩,勒脖子的领带,严肃的服饰,总会让他想起寒杞律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浑身打了个寒战,他才不会想起打了他的混蛋。
把西装掷在地上,跳上去,狠狠的踩着,恶狠狠的诅咒,“该死的混蛋,去死吧,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