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季吐吐舌头,道:“姐姐,我的好姐姐,先生这般谪仙似的妙人儿,谁不是见了便欢喜得紧。只是这么多年,也不见得他身边有个伴儿,这才众姐妹众姐妹心心念着嘛。”
“你放心,我定会让先生留你在在身侧。”茶花说完便瞌上了眼睛,所有的心绪一并被那薄薄的眼睑遮挡住了,叫人瞧不出端倪。
月季听闻此话,面上一喜,紧接着像是被惊了的含羞草,猛地一缩,见茶花闭上了眼睛,复而才又笑了起来。有了姐姐这么一句话,她算是不再担心了。
这楼里的人都知,虽说都是些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但是你就是得长些眼界,知道什么人可以惹,什么人不能惹。
这茶花姐姐最宠溺的月季妹妹,便是惹不得的主,那真真是人人拿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恨不得宠上天去才好。
茶花侧了个身,面朝着里头,挪了挪,竟是想要睡了。月季瞧这架势,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茶花听了关门声,睁开了眼,眼下哪还有半丝睡意。这有些情绪是不能漏给外人瞧的,今个儿算是砸了一回自己的脚。
先生是什么样的人,这楼里院里哪个人不知道?那些人心里的小九九,亮得和明镜似的,可偏偏什么话都不能说,只能眼瞅着他这么被别人思着想着念着,可是却触不得。自己也算是一路随着先生走过来的“老人”了,从这楼一办起来开始,自己便是活在这楼里,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早就不在意了。
早已过了如花美眷的年龄,倘若自己不能侍奉其左右,便让妹妹代劳罢,也算是了了她的一桩心愿,这手段再见不得人,也总归比什么都得不来的强。
如此思着想着,茶花慢慢闭上了眼,睡了过去。
21、第二十一章
慕容竹见时候不早,便起身,这过程中,他问萧景绮道:“你不走吗?”
萧景绮摇了摇头,说道:“此景此情此去处,都不允许我就这么放下那么些妙人儿和你回去的,你且回你且回。”说罢,便畅快地笑了起来,丹凤眼挑的更具风情了。
慕容竹盯了他半晌,道:“莫误了正事。”
萧景绮唇角一勾道:“我省的。”
慕容竹出了门,走过几步后顿了一下,轻轻摇头叹了口气,复而离开。萧景绮直到听不见慕容竹的脚步声,才收了笑容。整个人都陷入身后的靠背里,像没有骨头似的倚着。此时龟奴进来说了几句话,萧景绮笑着附和,然后随着他走了。
商隐知道,但凡见了易容成他的是自己,无论多生气都是不会动手的,商隐唇角勾出一抹笑,掸了掸自己的衣服,做了那么长时间的“萧景绮”,突然一换回“商隐”这个身份,反倒不适应了。
和萧景绮总是松散的用一根绸缎系着那齐腰长发不同,商隐习惯高高束起,露出的面容显得锐利而分明,这样才符合他的职业。
商隐看着那挂上了绯红灯笼的门扉,眼睛微微眯起,嘴角的笑带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哎呦,这位爷一看便知是贵人,怎么着,想要什么样的姑娘啊?不管是有才情还是有风情,妈妈这里有的是,任你喜欢。”老鸨一见商隐进门,便迎了上来,带着谄媚的笑意问候。
“如此说来,我还真有点心动了。”商隐笑着应和。
老鸨唤来身边的一些姑娘,让她们站在商隐面前任他挑选,那些个姑娘,有的薄施脂粉带着初荷的娇嫩,有的大方率直带着玫瑰的热情,有的眉眼低垂带着桃花的娇羞,各有各的特色,纵是商隐不是来此享乐的,也着实有些心动。
将心比心,他也就能理解为什么萧景绮这么多年放着心尖上的人不疼,来这风月之地“万花丛中过”了。
“妈妈,实在对不住,今日我是来寻人的。”商隐说。
老鸨一听这话,脸色就沉了半分,转息,脸上重新挂上了笑容,道:“都是小本生意,您不会是来砸场子的吧,这样对双方都不好,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妈妈言重了,不过是来寻一位故人,想必他应是在此的。”商隐不恼,仍是带着笑说。
老鸨眼睛咕溜地转了一圈,一拍自己的膝盖,道:“您倒是早些说啊,这不,妈妈我嘴上不饶人,您别往心里去。”
商隐挑开老鸨的话,单刀直入了,他问:“你可知萧景绮现身在何处?”
老鸨同身边人咬了一会耳朵,才道:“爷说的是哪位大人,我们真不知,要不去别家找找?”
“那么如果我说‘神盗手’的话,他在吗?”
老鸨眼睛倏尔睁大,笑道:“原来是神盗手的朋友,我真的是有眼不识泰山,快里边儿请,里边儿请!”
龟奴将商隐引到一处僻静的厢房门外,压低声音道:“那位爷就在这里头,小的就送到这儿了。”
商隐点点头,挥退了那陪同而来的龟奴。他理了理衣襟,推门走了进去。萧景绮这会儿正同那新认识的妓子喝酒笑闹,见有人门也不敲便闯了进来自然心中窝火,但看清了来人样貌,萧景绮扯了扯嘴角,放开了拦在怀中的妓子,说:“哎呦,我当是谁呢?敢情是商隐商名捕吧,幸会幸会。”
商隐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坐在萧景绮身侧的妓子,那妓子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起身朝萧景绮拜了一拜,又朝商隐欠了欠身,说道:“二位爷既然有正事商议,那么青荷便退下了。”萧景绮没有回应,只是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