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莫吹吹热腾腾的米糊笑道:“太皇太后说了,小殿下胃口好,这是好事。”
容槿搓搓手,弯下腰将那个迫不及待的小东西从摇篮里抱出来,靠在自己怀里坐好,宁止现在四个月大,有人扶着,挺着腰身,坐得已经像模像样了,容槿不忙的时候就亲自带在身边,见到了和他生气,可要一天不见,还怪想的。
“老祖宗疼他,自然样样看着都是好的。”太皇太后对外宣称的是孩子早产,身娇体弱的,不宜见外人,实际上是宁止都十五六斤重了,这肥嘟嘟的小身板,谁能睁眼说瞎话是刚生出来的,有经验的人一看就能将孩子的月份猜个八|九不离十,再长大一点,差上四个月就不是什么问题了。
“老祖宗统共就这么一个名正言顺的曾孙,她老人家不疼才怪呢。”小莫将碗里的糊糊搅匀了,递给容槿。
“那两个小女娃娃吃了吗?”容槿用小汤匙舀了一点送到宁止早就张开等待的小嘴里。
“和小殿下一样的,送到奶娘那边了,估计这会子也在吃呢。”
“那就好。”宁止嘴巴里吮|吸着,两只肉肉的小爪子还紧紧抱住他爹爹的手指,生怕人家将他嘴里的吃食半途抽走了。“慢点吃,没人和你抢。”容槿好笑地暂时把碗交给小莫,拿起柔软的手巾给他擦擦嘴角。
“呀呀呀呀……”小家伙腮帮子一鼓一鼓的,现在都学会抗议了。
“好好,给你吃,给你吃。”容槿面带宠溺地点点他的小鼻子,重新舀了一小勺喂过去。“等你父皇回来之前,把你喂成小胖猪。”
“呀……”
“好,宁止不是小胖猪,就这么个小不点还知道听好话。”容槿轻轻啧了一声。
无论见到多少次,小莫都觉得好神奇,小殿下依依呀呀的话,也许只有少爷才能听懂,反正他是一头雾水。
容槿喂完饭,看着今日春光好,给宁止扣上虎头帽子,抱他到园子里走走,小莫摇着拨浪鼓逗他,惹得宁止咯咯直笑,小脑袋跟着转来转去,这时园子里无声无息地出现一人,小莫见怪不怪地将孩子接过来。
“抱他去交给奶娘看着吧,他待会该给睡觉了。”
“呀呀……”宁止在小莫怀里乱扑腾,张着手,还是要让他爹爹抱。
容槿凑过去,低头在孩子粉嫩白软的脸颊上亲了大大一口,拍拍他的背,轻声哄道:“宁止乖,让小莫叔叔带你去找奶娘,爹爹晚上就接你回来。”
宁止贪恋着这熟悉的怀抱手里抓着容槿的一缕发丝不肯放手,容槿瞪他,他也不理会,容槿拉开头发,转身就走,一直没出声的人跟上来,宁止一看爹爹真的走了,使出好用的一招,一咧嘴,哇哇大哭,哭一会见爹爹还没回来,继续哭,再瞧瞧,爹爹不见了,眨眨眼睛,眼泪一滴不浪费地神速就收住了,小莫憋笑到内伤,心道小殿下鬼灵精每次都玩这一套,少爷也不能每次都吃啊。
“柳家出什么事了?还是月遗族那边?”容槿甫一进门,方才脸上的柔情瞬间敛去。
“王爷,柳元敏秘密离京了。”
“哦。”南宫经年兵败,柳太后幽禁,柳元敏重病不起,柳家算是彻底落败了,他们这时还想弄什么幺蛾子,八成和月遗族有关,战争开始这么久,月遗族一直没露声色,并不表示他们就此罢休了,最大的可能是在秘密酝酿着更大的计划,月遗族一日不除,终究是心腹大患,如果有可能,他愿意念在同族的情谊上放他们一马,前提是他们不在这个时候出来招惹是非,但这可能吗?“继续跟着吧,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是,王爷,如果是他真的和月遗族的人密谋生事,还请王爷示下。”
容槿沉默许久,给出八个字:“事急从权,大局为重。”
“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
这一年二月的时候,京郊大约五十里处一户姓冯的人家发生血案,死伤五十余人,其中就包括当朝的阁老柳元敏,之后官府的人去查看尸身,发现这些人中绝大多数身带莲花印记,说明他们都是月遗族人,但从随身携带的物品来看,这里面又有暗暗潜入大宁的西陵人,杀人手段干净利落,没有留下任何可追查的证据,这个案子在当时成为疑案。
即将进入四月的时候,北疆传来好消息,祈亲王和邵明庭一明一暗兵分两路直取北原都城,六月,北原皇帝慕乔兵败被俘,北原灭。消息传来,举国欢腾。
“爹爹,我们打胜了,父皇也要回来了吧?”行止洗完澡已经上了床,和景止一前一后架着宁止的小胳膊学走路。小莫一脸紧张地守在床边张着手臂,老母鸡一样,生怕他们摔着宁止。
“应该是的。”容槿擦着头发走过来,南宫静深一走就是大半年也该回来了,他走的时候宁止刚出生,现在宁止都会说好几个字了:爹爹,哥哥,饿了,抱抱。可教了好久,就是不会说父皇。
“爹爹,爹爹……”一见容槿过来,宁止眉开眼笑的,立刻就想逃脱两个哥哥的夹持,奔向爹爹的怀抱。
宁止浑身光溜溜的,他这一动,肚子上的白花花的小肥肉也跟着晃,景止跪下来一把从后面抱住他的腰,笑道:“老三,看你往哪跑?过来乖乖们带你出去玩。”
“爹爹……”宁止扁着小嘴儿,犹不死心。
行止从前面抱着他的肉嘟嘟的脸轻轻转过来,笑眯眯道:“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