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些,叶青深吸口气,抬手敲了敲门,可是敲了半天也没人前来应门,“莫大哥,小莫,你们在家吗?”
没有回音,叶青趴在门缝上朝里看了看,刚下过两天雨,院子里还是湿漉漉的,桃花落了一地,看样子好像这两天都没人清扫过。
“莫大哥,小莫,你们在家吗?我是叶青啊。”叶青不死心拍着门,又喊了一声。
镇子西头有口井,这附近人家里的用水都是从那里挑的,快到晚饭时间了,莫家对门的田大爷挑水回来,看到叶青在这叫门,就停下来,说了一句:“槿哥儿他们家这两天好像出门了,没见有人进出过。”
“出门了?那天咱们一起在他家喝酒,没听他提起过最近要出门啊。”而且出门的话,一般会托邻家帮着看看门的。
“我也是猜的,兴许是有急事,没来得及打招呼吧,没准儿明天就回来了,你有事明天再来看看吧,反正就一步远。”
“也没什么要紧事,那我明天再来看看吧。”
晚饭的时候,叶青问他娘,他娘也不是很清楚,开春了地里忙,也没顾得上莫家那边,至于魏玉儿就更不清楚了,她天天在家带孩子,大门都不出。
第二天中午,叶青回家,专门看了看莫家那边,没想到真的开门了,听动静家里还有人。
“莫大哥,你们回……”叶青惊喜的笑容凝在脸上,“田大人,你来了?莫大哥他们呢?怎么没见他们家的人?”田程如今是昭阳县令,南山镇上的人都知道了。
田程正在吩咐人将这家原先的一些东西搬出来,宅子里里外外重新清理粉饰,听叶青这么问,就回道:“他们一家人搬走了,这宅子留给我了,叶青,我们以后还能继续做邻居。”
叶青只觉脑子里“嗡”地一声,呆在那里,半天没反应过来。莫大哥他们招呼都没打就搬走了?
“田大人,这莫家果真搬走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啊?”打这附近经过的邻里街坊,看莫家今天的动静不同寻常,就过来看看,正好听到田程这句话。
叶青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声音,急急问道:“田大人,莫大哥一家搬到什么地方去了?”这么短的时日,应该不会搬到太远的地方吧,说不定还有相见的机会。
田程扫了一眼门口的众人,看样子想知道的人还不少,但他还是坚定地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听他的意思,好像挺远的,以后都不打算回来了。”
大家面上都露出些可惜的神色,这时才明白,那天莫家请吃酒,原来是道别的,只有叶青脸上木木的。
看到莫家的很多东西陆续被搬出来,就有人问道:“田大人,这些东西要搬到哪里去?”莫家的家底很殷实,一应的用品自然也是不错的,看田大人这意思,像是不准备要。
“莫家人临走是托付我,将这些东西送给镇上的孤寡老人用。”这么一搬还真是有不少东西。
“到底是心肠好的。”邻里街坊的也想起往日里莫家的好,这么突然一走,还真是让人心里空落落的。
“我们也来帮忙吧……”
有人挽了袖子,有人回家拉平板车。
叶青走到莫南槿原先住的房间,有人正在搬这里的桌椅板凳,窗台上的那枝栀子花败了,但因先前一直关着门窗,屋里还隐约残留着一缕花香。
田程随后进门,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给叶青,“这是莫兄托我给你的,方才在前院人多嘴杂,我也没拿出来。”
“这是什么?”叶青说着话接过来,好奇莫南槿竟然留了东西给他,打开一看,心神巨震,“是果园的地契?”
“恩,莫兄说,那些果树长势不错,好好打理,这两年就能卖钱了,养家糊口是不成问题的,还能给采青攒份嫁妆,她如今也是半大姑娘了。你放心收着,过户的手续,都是办妥的。”
叶青低着头,手一直在发抖,他懊悔地都想杀了自己,他明明知道莫大哥对他们家好,还听别人的话对他冷冷淡淡的,连镇上的人背后议论他,都没站起来为他辩护过一句,他这样的人怎么值得莫大哥临走前还惦记呢。
看到这些,田程心里叹气,莫南槿已经走了,所有的事情都不会有弥补的机会了。
叶青攥着这张地契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回家的。
孙大娘刚听人说莫家悄无声息地搬走了,正在难过,又见儿子这样失魂落魄地进门,袖子揩了揩眼角,将摘了一半的苋菜放下,问道:“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铺子里没事吗?”
田程抱着头蹲在门口,一句话没说,揪着头发就哭起来。
魏玉儿听叶青回来了,从里屋抱着孩子出来,她本就是个害羞胆小的性子,见叶青这样,根本不会劝,眼泪跟着一起掉下来了,她哭,孩子也哭。
孙大娘没办法,先把孩子抱过来,拍着哄哄,对那两人道:“都别哭了,都这么大人了,像什么话,叶青,出了什么事?你先说。”
叶青坐在门槛上一抽一抽的,勉强止住眼泪,拿出张地契,一五一十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
孙大娘拍着臂弯里的孩子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摇头叹气,该说的话她早就说尽了,可这儿子一句都没听进去过,如今知道后悔了,有什么用呢,“槿哥儿当年来这里的时候,比你现在的年纪都小,景止和行止还在襁褓里呢,也就有小宝这么大吧。”
莫南槿来的那年,叶青已经有十三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