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过好几对像是发着红光的眼珠,还有『嘶嘶——』的吐信的声音,但是每当这些东西要靠近我的时候,却像是撞上了什么一般弹了开来……]
岑熙以为自己永生永世都要被困在这个地方,但有一日,头顶上蓦地亮起一道白光刺目,紧接着束缚着他的黑暗消失了,等到适应了外面的光亮之后,他惊见自己在一座破庙前,然后看着秦灿和自己的身体一起匆匆离开了那里。
自己出声,但他们似乎根本听不见,想要伸手拉住秦灿,却发现自己直接穿过了对方的身体……
秦灿听到这里,想起来那日自己从章殊那里拿走了一个坛子,后因为磕出一条缝而被颜璟打开查看,但打开之后发现里面空空如也,便将那个坛子给扔了。
现在想想,岑熙口中说的,也许就是当日的情形,而那个坛子里装的除了岑熙的魂魄之外,恐怕就是相柳其他的精魂——凶神出世,所以当时才会平地刮起那么一阵诡异非常的邪风。
秦灿回过神来,听岑熙继续说了下去……
当时岑熙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凭着意识里那断断续续的片断记忆,明白自己必须要马上找一具身体,否则说不定有变成孤魂野鬼的可能。切勿鏾蕃
「我一路游荡,来到一个村镇,恰好镇上有户人家刚死了个儿子,我便借其身活了过来……]
秦灿心里暗忖了一下,问道:「你借尸还魂也有些时日的,为什么没有马上来找我?来找我了,又为什么隐瞒自己的身分?]
没想到岑熙的脸色僵了一僵,有些难看,连语气也生硬了许多。
「我当时看到你和我的身体在一起,但你唤那个身体为『颜璟』,而且看起来两人还很亲密的样子,所以我想查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的身体被夺舍了?这个夺走我身体的人又是谁?和你又是什么关系?]
秦灿这才明白过来,岑熙醒来之后,也失去了闯进章殊阵法之后的那段记忆,他只知道自己在一片黑暗又狭小的地方待了很久,终于得见天日却发现他的身体变成了别人的。
而自己看起来已经知道那具身体不是岑熙,却和「那人]很相熟,故而岑熙误以为是自己从中做了什么手脚,说不定一开始就觉得自己有什么阴谋,才千方百计把他带到这里来的。
于是秦灿忙辩解,意欲澄清误会:「岑熙,你千万不要乱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昨晚也应该听章殊说得清清楚楚了,有扈氏千百年来一直在努力复活相柳,是他抽了你的魂魄和相柳的魂魄放在一起,打算用你的魂魄来养相柳的魂魄。
「而那个晚上颜三——也就是颜璟,他遇袭命在旦夕,章殊这才把颜璟的魂魄移到你的身体里,并不是我、并不是我们对你……]
岑熙摆了摆手示意秦灿不用解释了:「我都听到了……]接着眼神却是一澟,语气沉了下来:「我问你,你老实回答我,你和颜璟,也就是和我的身体,到底有没有……]
秦灿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什么有没有……]
因为提到了颜璟,他的神情立时暗了一截,眼神闪烁着,避开岑熙投过来的逼问视线,自顾自又沉入心痛之中。
见他如此,岑熙一下激动起来,扑过去抓住秦灿的衣襟,那表情恨不能从秦灿脸上咬下一块肉来。
「从你得知颜璟离世时的反应,我就应该看出来的——濮垣,你可真是好兄弟啊,枉我从小到大这么护着你,你竟然、竟然连我的身体都敢……]
后面的话实在难以启齿,岑熙整个气到脸憋得通红,拽着秦灿衣襟的手不住地发抖……
他是斯文人,就算怒气攻心也没办法破口大骂,更何况他根本不知道应该骂他什么,只是觉得自己已经够惨了,濮垣这个不要脸的家伙居然还对自己的身体出手。
面对岑熙气急败坏的质疑,秦灿只是抬头望了他一眼,接着却是别开视线,一个大男人眼里水气氤氲了起来,但又咬牙强忍着,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拼命隐忍,脸颊两侧的肌肉因为用力而微微抽动着,忍了一阵,才动了动嘴唇,挤出很轻的声音。
「那个时候,在我眼里,他是颜璟……]
见他这样,岑熙心里忽然软了下来,见惯了他纨绔浪荡、整日纵情声色的模样,不曾想这个人竟也有如此情深的一面,便将手松了开来,然后道:「反正那具身子都那样了,我也不会再要的……]
秦灿先是一愣,接着将视线重新挪回到岑熙脸上。
就像颜璟那样,不论容貌变得如何,那份深深镌刻在骨子里的气质是永远不会变的,不知道岑熙现在用的这具身子先前那个人如何,但如今一言一行确实都是岑熙惯常的那样,也难怪自己和他在客栈里初遇,便觉得这个人非常的亲切,才放下了所有的戒心接受他的帮助。
到了这种时候,岑熙回来了的想法才涌上脑海,那种激动的情绪,后知后觉的铺满心里,秦灿有点不知所措地一下抱住了岑熙,就像是失散多年再度重逢的兄弟一般,嘴里叹道:「太好了……岑熙,你还活着,上天是这样的眷顾你……]
感觉秦灿是发自内心的感动,岑熙伸手在他背上拍了两下似作安慰,然后像是为了缓和两人间的气氛那样,将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