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猛地僵住,立马转过身道:“你怎么来了?”
孙翰成笑盈盈看着他,也不接过话:“殿下,您清瘦许多了。”说着他抬头看了看天色,道:“今个天气是不错,但若为了晒书,把刚养好的身子弄没了,那就不值得了。”
二皇子面无表情转身,淡淡道:“你回去吧,被人瞧见了不好。”
孙翰成耸了耸肩,没脸没皮走过去:“我们的关系左右藏不住了,裴子戚早就知晓了,你在担心什么?”顿了顿又道:“比起这个,我倒是更担心您,您知道在做什么吗?”
二皇子放下书,看向他道:“不用你提醒,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孙翰成消了笑容,拧眉道:“殿下,您知不知道王爷快要气疯了?几十年的筹谋就这么毁于一旦……”
“够了,如果你是想来劝我,还是尽早离去吧。”二皇子再次持起书,“我心意已决。”
孙翰成抿着唇,看着二皇子一字不说。须臾,他松开眉头,笑说:“原来如此,难怪殿下闭门不见客。还好我武功好,要不见殿下一面就难了。”
二皇子看了他一眼:“说完了就走吧。”
孙翰成环起手,漫不经心道:“没完呢,还有最后一句,说完我就滚蛋。”他顿了下,一字一句说:“殿下,你真的无心皇位?”
二皇子收回视线,手里的书微微有些变形:“留国灭了。就算我当上了皇帝,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这是晋国的天下。”
孙翰成张了张嘴,刚准备说什么,一名小厮匆匆前来。他连忙侧过身,挡住自己的面貌。二皇子也配合上前一步,挡住他的身形,对小厮道:“什么事?”
小厮停了脚步,垂头禀告:“殿下,裴子戚裴大人府外求见。您看……”二皇子虽吩咐不见客,可二皇子也吩咐过,若裴大人来府上不必请示。如今这个情形,也只有硬着头皮来请示了。
闻此,二皇子与孙翰成纷纷一怔。然而少间,二人均恢复如常。二皇子将书放于一侧:“让他进来吧,再命人备上茶具、茶灶。”
小厮应诺,曲身告退。待小厮远去,孙翰成赶紧转过身来,担忧道:“殿下,裴子戚这时来访……”
二皇子笑了,喃喃自语:“祖父去世了。临终之际,他交托了一封密信于裴子戚。皇叔曾三番五次想毁了此信,可皇祖母出手相助了……”
“太后娘娘。”孙翰成脸色大变,“那王爷他……”
二皇子垂目而笑,“你赶紧离开,此事我自有安排。至于皇叔……”他抬头看向天际,“他应该去皇祖母宫里了。”
孙翰成微微一愣,拱手飞身告辞。不一会儿,裴子戚随着小厮款款而至。只见庭院处云雾缭绕,飘着淡淡的茶香喂。裴子戚嗅了嗅,不禁笑了:“香分宿火薰,茶汲清泉煮。殿下好雅兴,看来伤势已全然痊愈了。”
二皇子笑看向他,“子戚也是好雅兴,怎么有空来我府上了。”
裴子戚阔步上前,直接坐在了二皇子对面:“我早就想来了,又怕打搅你卧病修养,这才拖到了今时今日。”
二皇子笑笑说:“子戚有心了。”说着他斟了一杯茶,推到了裴子戚面前:“这是上好的武夷茶,父皇赏赐的。”
裴子戚楞了楞,持起茶杯吹了吹,轻轻抿了一口,“果然是好茶,陛下很是疼爱殿下呀。”
二皇子笑了笑,岔开话题道:“子戚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裴子戚放下手中茶杯,笑说:“还是殿下了解我,今日前来的确不止前来瞧瞧殿下。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来说一个故事。”
二皇子顿了动作,将茶壶放于一侧:“故事?这倒是有趣了。”
“这个故事很长,殿下可能要花一点耐心了。”裴子戚轻轻摩擦着茶杯边缘口,徐徐道:“四十年前,留国国灭。晋武帝血洗了留国皇城及莫清远将军府邸。按理说,留国皇室与莫氏一门应该灭绝了。可凡事总有意外,留国的大皇子活了下来,他还带走了刚刚出生的小公主。这位小公主是皇后的嫡女,也正是留国未来的储君。在大皇子出逃之际,还援手救下了莫清远的幼子。
三人在暗卫的护送下,安然离开了留国。常言说,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们没有躲起来,而是隐姓埋名来到了晋国都城,执行着一个疯狂的计划。那年,周刑正出任礼部侍郎一职,而他的妻女患了不治之症。这时,一位留国神医朱孟明朱老先生找上了他,朱老先生说他能帮他医好妻女,只需要他伪造几份户籍。周刑自知此事事关重大,矢口便拒绝了朱老先生。尽管如此,可他也没有告发朱老先生,私心想给妻女留一条活路。
病情恶化得很快。不过几日,周刑的女儿便去世了。周刑抱着女儿的尸首,最终压垮了心中的防线。他答应了朱老先生的要求,而朱老先生也帮他治好了妻子。在外人看来,他的妻子女儿皆痊愈了,但事实上他的女儿早已去世。如今的女儿,只不过是伪造身份者的其中一人。周刑深知自己没有退路,除了死只有与那些同流合污。贪生怕死的周刑,只好选择了和他们沆瀣一气。周刑成为了他们的一员,也知晓了他们的身份。
他所谓的‘女儿’正是留国的小公主,未来的留国女王。而另外几名伪造身份者,一个莫清远的幼子,如今进了宫改名为孙禄,贴身伺候着陛下。一个留国的大皇子,现今在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