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该高兴还是失望,反正他松了口气,然后终于可以安安心心爬床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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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完全黑沉下去以后,张言默被饿醒了,望着黑乎乎的窗外好一会儿断片的脑袋才接上弦。
“到底睡了多久……”嘟囔着拿起手机一看,已经八点多了,睡了三个小时。
手机上显示着一通未接电话和一条短信。短信没有联系人,电话却是季霄打来的。
两个号码上下靠在一起,张言默看着看着,心脏忽然就重重一跳,因为心里浮现一个不可能成为事实的念头……
意识到刚才一瞬间闪过的想法有多荒诞,他立马平复了狂乱的心跳,镇定自若地回拨过去。
“嘟——”的响了一下,那边很快接了起来,特意等着似的。
“不好意思,之前在睡觉没听见手机响。”一旦面对的人是季霄就会忍不住紧张,张言默摸了摸脖子,“有没有打扰到你?”
另一端,季霄缓缓靠在雪白的墙壁上,收敛起情绪,假装随意地说道:“没有,刚好在家没什么事。”
其实七点钟没接电话时,季霄就猜到他可能是累了在休息,于是匆匆挂断不去打扰。后来就一直等着,心想再过会儿得叫他起床去吃饭,然后手机就响了。
“闹事的两个人查到什么了?”张言默很快进入主题,“和那家公司有关系吗?”
季霄单手点起一根烟,“那家广告公司的老板有个亲戚,也在经营苗圃,他指使的。”
张言默下意识地皱眉,一边起身去开灯一边问道:“是哪家?”
虽然这几年苗圃带来不少利润,可毕竟规模小,难道也会被人眼红?
“春晖园。”季霄提起这个名字漫不经心地,随即道:“不用在意,他们不会再干什么。”
除非蠢到一定要跟他作对。
“有点耳熟……”张言默仔细回想了几秒才记起来,“之前听人提起过。”还是不好的评价。
不过听他这么说就可以放心了,看来季霄已经去敲打过。由他出面的确更有效果,谁让人大多欺软怕硬,而恰好他就是个硬茬。
“谢谢你,帮了我很大的忙。”已经数不清第几次向他道谢了,张言默有点脸热。
带着点羞涩的嗓音钻入耳朵,季霄听得心中一热,一股热流不受控制地朝下腹涌去,某个部位迅速充血。
抖着手把烟咬在嘴里,深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时躁动终于不再持续发酵,而是像团火苗燎着身体的渴望。
“别忘了去吃饭。”他们两个之间没有必要说谢字。
又来了!张言默挠了下瘙痒的胸口,想想季霄话不多却可靠又体贴,同样身为男人的自己也不能不承认他真的非常优秀。
上次邱浩勋说他至今没女朋友……那么多名媛淑女也没能将他俘获?眼光到底多高啊?至于“不行”的说法……人无完人,谁知道实际是怎样。
念头歪到同性的“能力”上,张言默使劲儿摇了摇头,恨不得把乱七八糟的想法晃出去。可越不要就越想,简直扎根了似的,他不自在地跟季霄道再见,耳朵都被手机传来的高温捂热了。
一墙之隔。
烟只抽了一口季霄便任它慢慢熄灭,这是在与他分开的几年里养成的习惯,烟草点燃的味道总让人保持一点清醒。否则,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立刻过去敲响隔壁的门,把他抱在怀里坦白一切……
“今天你端着花盆的模样很帅。”
又被看到了,张言默揉揉眉心,刚才还不错的好心情烟消云散,迟疑两秒后回复过去。
季霄摸出手机一看:
“我认识你?”
手上一个用力掐断半截烟,季霄回:
“不完全认识。”
不完全认识……这是什么意思?越是遮掩,张言默就越是断定自己见过他。手指敲了敲桌子,或许快按捺不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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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圃里常见的几种盆景销售一空,张言默不得不天天往大棚跑,尽快把新苗给培育起来。
期间抽空去了季霄公司一趟,为的还是那盆睡莲。
睡莲问题不大,只是被空调吹得有点萎靡而已,他索性把养护方法详细写下来交给季霄,其中还包括自己多年养花的心得。
忙碌之中,还要招待三不五时往店里跑的邱浩勋。
上次从阮嘉嘴里听说邱二少和女朋友分手了,张言默以为他怎么也得伤心一阵子,没想到小看他了,邱浩勋就跟没事人似的,吃好睡好还照样开玩笑。
如果不能从一而终,宁愿一开始就没有确立恋爱关系。张言默不赞同他太不把那女孩放在心上的行为,几乎看不到对她有一丁点爱意,但作为外人终究没有余地置喙。
也许这就是属于他的个性与方式,和感情无关。
邱浩勋还不知道自己在张言默心里已经是个浪到飞起的形象,带了包瓜子过来唠嗑,特意从小卖铺买的,绿茶味。
每次来花店除了茶还是茶,嘴巴快淡出个鸟来。
“哎,凳子都还捂热呢,你怎么就走啊!”邱浩勋噗噗吐瓜子壳,一看不淡定了。他二郎腿也不翘了,手里攥着的瓜子尽数倒在旁边桌子上,聊天的人都要走了还嗑个屁。
张言默换上白色的球鞋,用钥匙把车里空调先打开散散热气,否则一上去要闷死人了。
“这段时间苗圃里事多,我得过去帮忙。”他不觉得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