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笺轻轻一笑,“别急,好戏才刚刚开始。”
夜晚是天地间灵气最充沛的时候,同样也是仙器威力最强盛的时候,因此叶长笺才没有一开始便使用阴阳镜。显然眼前的萧凛并不像他表面那般谦逊有礼,笑里藏刀,不是什么好东西。
萧凛以为叶长笺在对他说话,问道:“顾公子,风太大了,你说什么?”
叶长笺道:“你这么装模作样的,不累吗?”
萧凛霎时间神情狰狞,然愠色一闪即逝,立刻又显得温和可亲,道:“斗法大会不是儿戏,若是顾公子技不如人,只管投了降自离去便可。”
叶长笺摇了摇头,“你这火势太小了,大一些吧。”
萧凛微微一怔,下一刻又换上了一个谦和的笑,“让顾公子见笑了,即是如此,便随了顾公子的心愿。”
只见他又是轻轻地一挥宽大的袍袖,“烈火焚天,烧!”
“腾”!
原本迫人的火势剧增,火光灼眼,不可直视,数不清的火团向叶长笺飞去,整个比武台似乎被火海包围!
众人皆抬了袖子半遮了面,睁大眼睛想看清场上的动作,却又因为火势太盛而不得不眯起了眼。
叶长笺腰间的白玉银镜蓦地飞了起来,悬浮在整个比武台的中央,白玉面对着天上的明月,皎皎倾洒而下,照在阳面上,阴阳镜发出阵阵柔和的白光,海浪声由远及近地传递过来。
这儿明明是仙山,又哪里来的大海?
众人心下皆在疑惑,只见阴阳镜里源源不断地涌出了清澈的泉水,将比武台上的大火悉数扑灭。
然,这并不是纯粹的水,细心看去,这是从天上落下的月光。
月光似水!
通天阴阳镜吸收了月之精华,将它转换成了清水,扑灭这场燎原的大火。
叶长笺负手轻笑,“还没完,萧公子如此盛情款待,在下应该回份薄礼才是。”
话音一落,阴阳镜在空中翻转周身,迅速地飞到了萧凛身前,阳面对准他的宽大的衣袖,只听“轰”的一声,从阴阳镜中喷出一团火焰烧着了萧凛的袖子。
萧凛忙着扑灭袖子上的火焰,忘了掐诀驭使法宝,七宝妙树鼎失了光泽掉落在地。
于此同时,通天阴阳镜也回到了叶长笺手中。
萧凛的袖子被烧了一个洞,他有些愕然,问道:“这招叫什么?”
叶长笺微微笑道,“水天一线。”
萧凛喃喃几句,最后对他拱手施礼,道:“顾公子果然神乎其技,萧某甘拜下风。”
瞭望台上,云想容温声道:“通天阴阳镜,果然不同凡响。”
他随即摇了摇头,“法宝太显眼,容易引起他人觊觎。”
唐将离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足下轻轻一点,从瞭望台上跃到了比武台上。
他冷声道:“这一场,顾念晴胜。”
第50章 斗法大会5
“下一场, 唐门剑宗对战徒山医宗。”
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 从台下利落地跃上一个身姿窈窕的少女,一袭水墨青衫,薄纱覆面,腰板笔挺,眼神犀利, 眉宇英气。
她抽出腰间缠绕着的长鞭,“啪”得一声抽打在地面上,高声道:“徒山医宗,徒心仪!”
一言一行皆泼辣强势, 叶长笺只觉得眼前少女的眉眼像极了小师妹浴红衣, 一时间竟然看得移不开眼, 愣在场上。
他向来放肆大胆, 何时有过如此呆愣的时候。
李君言一拳拍手, 道:“远思这是思春了?”
场上的弟子都震于方才叶长笺使得那招“水天一线”,还未从他打败萧凛中缓过神来,是以整个比武场安静得一根针掉地上都听得见,李君言这道毫不掩饰的声音,在黑夜里尤其响亮。
燕无虞搓了搓肩膀, 疑惑道:“怎么这么冷?”
他一抬眼, 差点没被站在叶长笺身后的唐将离所散发的骇人气势吓得魂飞魄散,心里直呼道:远思啊, 醒醒吧, 现在不是发春的时候!
徒心仪等了许久也不见叶长笺回礼, 重重地哼了一声,高声道:“前来赐教!”
“教”字一脱口,长鞭嘶嘶破风向着叶长笺面门袭来。
她挥舞着鞭子,虎虎生风,自有一股英悍之气。
叶长笺一直注视着她,眼神不曾错开,鞭子即将落到他脸上时,徒心仪硬生生地将掉转了方向,“啪”得一声,拍打在地上。
徒心仪怒道:“顾念晴,你看不起我吗?”
这一声高亢嘹亮,将叶长笺在太虚游荡的神智唤了回来,他抱歉地一笑,拱手施礼道:“对不住,实在是徒姑娘你生得太过貌美,在下一时看呆了过去。”
徒山医宗的弟子都是薄纱覆面,他又是如何看出徒心仪的容貌?
燕无虞感慨一声,“远思还真是怜香惜玉。”
徒心仪冷声道:“花言巧语听得令人作呕,你若是个有担当的男人,就和我真刀真枪得打一场。”
叶长笺彬彬有礼道:“那是自然。唐门剑宗顾念晴,前来赐教。”
他施了一礼,徒心仪轻哼了一声,“这次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了!”
话音一落,便高高扬起鞭子,明明只有一根鞭子,却好似有千万根,虚影重重,分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