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声称深爱著妻子的人,怎么会对亡妻的遗言无动於衷?
突如其来的安静笼罩在两人四周。
手臂再次隐隐作痛,苏沛调整了姿势之后说道:"希望你和宇乔被绑架的事情没有关系,我不想看到芙蓉姐的丈夫因为谋害她的亲弟弟而被捕。"
"你在说什么?"商群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没什么。我只是记起药箱是放在房间,而不是客厅。"
"......"
有什么东西被撕裂了,久不见阳光的东西暴露了出来。
"这两件事有什么关系?"商群问。
"我相信你不会伤害芙蓉姐,却不能肯定你不会对宇乔不利。"苏沛答。
"你怀疑我?"
"我在维护你。"
"为什么?"
"因为我答应过芙蓉姐要放过你。"
安静再次降临,慢慢转为寂静。
商群目不转睛地盯著苏沛,仿佛要看穿他的所有,最后只听说他冰冷地说:"你太天真了。"
***
天真......
是吗?
苏沛疲累地闭上双眼,懒得去看商群离去的背影。
也许是天真吧!他只是不想让事情变得无可挽回,他只是想弥补连宇乔犯下的错误。跟在连宇乔身边四年,看尽了他的恶行恶状,苏沛对商群有种同病相怜的同情。他们都是连宇乔任性妄为下的牺牲品。
不同的是,连宇乔的无情点燃了商群的憎恨,烧著的却是苏沛的爱恋。
也许,他骨子里有嗜虐倾向吧!
苏沛莞尔,随即又感到异常沉重。
虽然没有听到商群亲口承认,不过他对连宇乔不怀好意已是无庸置疑的了。anna的事情是他安排的,那杜婉馨上次的出现是不是也与他有关?韩闯说赵玫与商群也有联系......这么多人,这么多事,每一件都在针对连宇乔。
商群,你真的处心积虑要害他吗?
不,我不会给你机会的!
挣扎著站起来,苏沛穿著单薄的病服走了出去。
时间已是后半夜,医院的走廊森森冷冷。
苏沛扶著墙壁,慢慢走到连宇乔所在的407病房。
从门上的观察窗看进去,一位看护正在调整连宇乔手臂上的输液导管。
强压住推门而入的念头,苏沛伸长脖子往里瞧著,希望能看见连宇乔的脸。
看护退开了,苏沛注意到连宇乔身上捆绑著几条粗粗的皮带。
一时间,愤怒和心痛同时冲进了苏沛的体内,焚烧了他的理智。来不及思考人已经冲了进去,劈头盖脸地对看护吼道:"为什么绑著他!"
看护被这个病人打扮的陌生人吓了一跳,差点尖叫起来。
苏沛没有心思去管她,自顾自地伸手扯开缚住连宇乔的皮带。
"不能解开!你到底是谁呀?!"惊魂未定的看护连忙上前阻止,同时嚷嚷道:"他的精神不正常,不能放开他,会伤到人的!"
"你才精神不正常!"
"你这个人......"
"滚!"
向来温和的苏沛第一次展露出暴虐的一面,全身的细胞都因为愤怒而叫嚣著,生疼生疼。
看护看著足足高她一头的苏沛,心里更加害怕了,除了干瞪眼之外,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单手解开那些扣得死死的粗皮带有些困难,苏沛心里著急,一不小心手指就被皮带上的金属扣划了两个口子。顾不得那么多,他只想把那该死的东西马上解开。
谁也不能这么对待他的宇乔,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对待他!他不是犯人,更不是神经病,他是连宇乔,他是苏沛一心爱著、一心想要守护的连宇乔!他那么骄傲,那么自负,怎么能受到这样的对待!
不要!
"苏......沛......"
直到连宇乔的大手碰上他的脸颊,苏沛才中一团混乱中清醒过来。
"宇乔!"
连宇乔轻轻擦去苏沛眼角的湿润,用嘶哑的嗓子说道:"我想去找你,可是他们不让我去。"
"我知道,所以我来了。"握住连宇乔的大手,苏沛温柔地微笑。
目光从苏沛的脸上移到打著石膏的左臂,连宇乔张了张嘴,迟疑了半天才说:"这个......很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