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天逸看清来人,立刻就要挺身而出,却被乐连舟扒拉到身后。那天被闻丞钺堵在包厢的事情邵天逸后来还是没忍住跟乐连舟说了。
“这不是城守大人家亲戚么,真没想到在这种高雅场合也能遇到。” 乐连舟笑得没心没肺,怎么膈应人怎么来。
闻丞钺见对方护犊子似的护着邵天逸,说话还含槍带棒,忍不住拧起眉毛,开口寒气外放,“连舟是吧,能否借一步说话。”
“乐连舟。” 名字是你能随便叫的吗,搞笑!“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都告诉你认错人了。”
齐毅仿佛听到了上司磨牙的声音,心里抓紧。
“乐连舟,认识这个吗?” 闻丞钺不愧是做人家老大的,还算沉得住气,在乐连舟面前摊开手掌。
掌心安静的躺着一枚小巧的玉珏,乐连舟看了一眼,神色不变,“这是羊脂玉?” 嗯,是块好玉,放在现代可以卖不少钱。
闻丞钺盯着对方眼睛,惊奇地发现那双幽深瞳孔中竟然没有丝毫波澜,难道真被乔关那臭小子说中了?
“你没见过此物?”
“我说见过你要送给我么?” 乐连舟嗤笑一声,侧身让过对方,“表哥,我们走吧,时辰快到了,大学士讲学,迟到可就不好。”
邵天逸被那声故意叫得特别婉转的表哥激得腿一软,差点没跌倒,连忙跟上。
闻丞钺捏紧玉珏,看着人消失在转角。
“大人,这玉珏有什么来历么?” 乔关知道这是那位身上的,这次从雍州出来,那位所有能暴露身份的东西都没带,甚至纹银都在雍州城内就全部换成了普通银子,只有这块玉珏一见就不是凡品,但他却一直带着。
“他是为什么出走你们听说了吧。”
“诶,不就是赵大人喜添麟儿……” 乔关嘴快,说了才后悔,做贼似的左右看看,上面可是严禁私下议论这事。
“这是赵君廉的东西。” 刚才他看得很清楚,乐连舟一点反应都没有,呵,真是有趣。闻丞钺不知道是真的觉得有趣还是在自嘲,看看手里的东西,既然没用了,拿着平白膈应,随手一抛,白光划过没入草丛。
齐毅都跟着上司走远,乔关还杵在原地瞅着草丛,这么块好东西,就这么扔了怪可惜的,想了想,弯下腰去捡起来。
乐连舟来到海晏堂的时候大多数人都已经就位,谨遵邵老爷的安排,拉着邵天逸在最前排特地留给他们的位子坐下。邵天逸左右看看,有些紧张。坐在前面的都是江州有头有脸的人物。
这时侧面突然有一列官兵开路,城守张茂之扶着一位白须老者走了出来,应该就是今日的主角庞思邈。顿时讲坛后面,会场周围都站出好些官兵,安全保卫措施也贴合庞大学士身份的高级标准。
大学士在一旁红木椅上坐定后就有司仪上台,宣布时辰到,让听众坐好不要再喧哗。乐连舟听得想笑,看来无论古代还是现代,这种场合流程都差不多,接下来估计就是城守大人上前致辞了吧。
果不其然,张茂之笑得满脸褶皱,从怀中摸出一叠纸,走到讲坛前开始念稿子。正式场合的发言稿全是文言,文邹邹的一大篇,内容无外乎对庞大学士的吹捧,对江州学子的激勉,乐连舟强忍着没打哈欠。
好不容易熬完这一环节,司仪下面的话直接把乐连舟,准确的说应该是他旁边的邵天逸惊得差点没尿裤子。二人对视一眼,没听错吧,刚才司仪说要请举人邵天逸代表江州学子给庞大学士献礼!
这肯定是邵老爷干的好事,但好歹也先知会一声啊。乐连舟知道这是老爷子一番苦心,但也要看人才行,邵天逸这要是当众掉链子,得回去的可就不是人家青眼,而是一箩筐白眼了。
现在已经被逼上梁山,只有硬捱过去。乐连舟在满堂高材生的注目礼下微笑着拉拉旁边的人,“表哥,见到大学士也别激动成这样,还不快上去!” 硬是把吓傻的邵天逸说成是激动的。
邵天逸被“表弟”唤回魂,蹭地站起来,朝台上捧着托盘的侍者走去。乐连舟看着他同手同脚的背影扶额,这样的人,怎么去做官……
不过这副傻样子落到庞大学士眼中就是纯朴学子的一副天然率真之态,捋一把胡子,笑呵呵站起来从邵天逸手中接过锦盒。
打开看一眼里面东西,笑意更盛,合上盖子的时候似乎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也不在意。看向邵天逸,语气和蔼道,“你是哪一年举人,师承何人呐?”
这是要做做样子关爱士子了,乐连舟心想,幸好这个问题不难,这几天抱佛脚的时候都有确认过。
邵天逸脑子又不是真笨,只是不适应这种场合而已,听见自己答得上的问题,立即垂首应答。
“小子成武三十三年乡试中举,座师王炳之。”
“王炳之,” 庞大学士似是在思索是否认识这一号人,“好!” 大概是不认识了,道一声好,接着想要说两句勉励之词,“邵……喀~呃~”
庞思邈话未说出来,突然脸色一变,嘴里发出像是咯到一样的奇异声响,手中锦盒抓不住掉落在地,盒盖摔开露出里面乳白色的象牙笔筒。
“大学士?大学士!” 邵天逸伸手扶助将要倾倒之人,焦急呼喊。
在场众人被这变故惊得站起,纷纷要窜上前来看个究竟。张茂之大惊失色,“来人,来人!!!快请大夫!!”
周围官兵将四门围住,前面一队人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