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不要啊。”杜思峰向看起来心比较软的郝眉装可怜，“我真的好不容易拍出这些片子的。我可以把照片给你们啊，你看，对你们来说也是一段很美好的回忆不是吗？”

显然他是误会了什么，郝眉也没有解释。“对不起。”他低下头，朝ko身后站了站。

杜思峰见无转圜余地，可怜兮兮地拿出相机，一边继续恳求，一边万分沉重地按下删除键。郝眉只能不断地说抱歉，而ko则一丝不苟地监督着他的行动。

“虽然照片都删掉了。”杜思峰难过地吸吸鼻子，“但是还是祝你们幸福，我走了。”然后潇洒地离开了。

郝眉心情也有些低落，一双手却拍拍他的脑袋：“并不是你的问题，不要难过。”

啊，又被看穿了。

你是个好孩子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天气格外晴朗，早有僧人在铲扫积雪。他们住的房前，不知是谁堆了一个雪人，胖乎乎的，煞是可爱。

ko原本想带着郝眉去山下玩，但是缆车因为前夜的风雪停了，下过雪的山路又不好走，最终只能带着他在山顶转转。

郝眉倒觉得这样也不错。以往总是为功名利禄汲汲营营，难得有个机会能让他抛却烦恼忧愁，全身心地感受这万千世界。

这几日里，他最常做的就是在大殿里听师父们诵经，虽然有些听不懂，但光是那肃穆的氛围就能让他不由自主地平和下来，恍然间觉得之前发生的事情真如云烟一般。他自然还没到大彻大悟的境界，只是突然想开了，事已至此，步步皆是因果，又何必执着于过去。

心里重重压着的某块石头，仿佛在一瞬间挪了开去，当他再次迈出大殿的大门，就好像看到一个全新的自己向自己迎面走来。

1月3日一大早，他们决定离开。

ko还有一些话要同了空师父说，郝眉自觉地站在门口等他，没想到，又遇见了杜思峰。

“嗨。”他热情地同郝眉打招呼。

“杜老师。”郝眉颇为恭敬地应道。

“你男朋友呢？”

“啊，他不是我男朋友。”

“哎？不是吗？可我看他看你的眼神，很不一样哦。”他歪歪脑袋，“就像，要把你融化了一样。”他想起昨天晚上，ko替他掸去雪花的动作，那个时候，他已经拿起了相机，对着ko想来一张特写，但是当他透过相机看到他被放大的深情后，忽然停了所有动作。那场景太美，美到局外人都要溺毙其中。

莫名地，郝眉红了脸：“没有吧。”

“分明就是有啊。”杜思峰强调，忽然脸色一变，又露出一副哀求的模样，“能不能把你的联系方式给我？你让我太有感觉了。”

郝眉黑线，偶像的人设已经在崩坏的路上越走越远了。

“你懂那种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感觉吗？我昨天真的就遇到了！我一看到你们俩，心里就有个声音在说，对对对，这就是我要找的。但是……”杜思峰皱了皱眉，后面发生的事大家都清楚，“真的，我太需要你了。”

“谢谢您。可是，因为某些原因，我真的没办法答应您。”郝眉沮丧地说。

杜思峰锲而不舍：“如果你不想露脸也没关系，这个好商量。能不能给我你的联系方式？拜托拜托。”

“这个……”拒绝人这事儿，而且是拒绝偶像这事儿，郝眉还真不好意思开口。

他俩就在这厢纠纠缠缠，而屋内却是安安静静。

青烟袅袅，ko和了空师父相对而坐。

“曾经答应过您的某个承诺，我也许做不到了。”ko颇有些沉重地开口。

了空师父还是一如既往地挂着慈祥的笑容：“世间万事万物皆有因缘造化，过去是我太执着。你想做什么，便去做吧。”

“您，会祝福我们吗？”

了空师父停止了转动佛珠的动作，把手放在ko头上，轻轻地揉了揉，就像每个父亲对待自己孩子时那般温柔：“你是个，好孩子。”

ko蓦地就红了眼眶，他伏下身，像个孩子一样把头埋在他的膝盖上，头顶是父亲掌心带来的温暖触感。

他缺失了二十多年的父爱仿佛终于在这句话中见了端倪：“谢谢您。”

“您多保重。”他跪直了身体，在了空师父身前磕了一个头，“我下次再来看您。”

“去吧。”

了空师父看着ko高大的身影渐渐离去，忽然想起他刚出生时那么小的模样，如今竟已这般大了，过去的年岁已不可追述，他也只能低下头，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ko刚出门就看到郝眉一脸为难的模样，一看旁边还有个杜思峰，就大概猜到了来龙去脉。郝眉见到ko，简直就像见到救星，无意识地拉过他的衣袖，说话也多了几分底气：“杜老师，真的非常抱歉。只是目前，我真的没办法答应您。”

而杜思峰呢，一看到ko，就知道自己的愿望又落空了，顿时垂头丧气地摆摆手：“算了算了，哎，我的缪斯，我们有缘再见。”

随后，一挥手，背着《孟子》走了。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留下郝眉风中凌乱。

“走吧。”

“嗯。”

算算时间，到家的时候，应该是11点左右。

郝眉坐船之前已经吃了药，ko看他脸色挺正常，才放了心，又问了问他中午想吃什么。郝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