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无常形,水无常势,中外的富庶相差太大,许多外族连个城市都没有,完全是游牧立命,看天吃饭,比之中原百姓的农耕生活来,要苦上许多。一旦天灾,只有靠抢夺才能活命,所以北边百姓强悍耐苦,我们的百姓富庶却羸弱。
不过最好的防守就是平定周边的外族势力,使之融合到我们中原文化里来,将他们的茹毛饮血的生活习性改变。
今上恐怕是看中此间的根本,才决定要釜底抽薪,彻底解决吧。”
肖衍与顺子坐在一旁,肖衍听了沈白的话眼神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席交谈完后,许进安心写意风景,也是难得,贾世清安心品茗也不说话打扰他。
沈白让顺子拿来阮琴,抚琴为乐。
琴音在运河之上悠悠传荡,琴音里一片古道西风,无尽惆怅怀古,流水绵绵述不尽千古fēng_liú,清风几许,留下传奇佳话。
“好!世上竟有如此佳乐,实在是鄙人之福。”一艘双层的大楼船上,一个公子站在船侧对着沈白他们的船喊到,只是一个是向下,一个是向上,方向不一。
“敢问公子大名?”那船上的人不甘心的问。
“顺子,告诉他我三哥的名字。”沈白吩咐道。
顺子起身对着那擦肩而过仅留船尾的大船喊到:“文岚许进。”
那船上的人还想说什么,但是却因为距离听不清楚。
“四弟,你好好的报我的名字干什么?”许进拿着毛笔头绕绕头问。
“三哥名气大,死猪不怕身子壮,给弟弟挡挡怎么了。”
贾世听听到那句:“死猪不怕身子壮”,笑得茶都喷了出来。
船到泰州需要三天,今天能过陈州就算不错。
午饭也在船上吃,船家生火,水煮鲤鱼,油炸小鱼虾,再烤熟了一些炊饼,一碟子蒸豆豉。
大牛第一次坐大船,一路睡过去,几乎叫不醒。
吃饭的时候才起来,吃得也不多,怕他吃不消,沈白让顺子把季卿送的牛肉干拿出来,让大牛嚼着吃。
船到陈州时,沿岸一片灯火,晚上煮了一点面吃,就炸小鱼,十分爽口。
沿途还有亳州和颍州,亳州和颍州都是可以买地的可选城市,但是因为离汴京不算远,物价较高,属于京城周边城市,暂时不在考虑之列。
船到泰州时已经是第二日天明,船也已经转道进入淮水交界,运河的水浑浊而泛黄,淮水碧绿而清澈,两者渭泾分明,在色差上已经划出了南北之别。
昨天晚上睡在船仓,没有好的适应性还真不是一般人可以受得了,船随水浪摇摆,如同摇萝一样,晃晃悠悠始终不停。
现在到了泰州,站在陆地上,头晕感立即消弭,被悠悠河风一吹人立即精神起来。
众人下船后,船工上岸采买物资。
在码头租了马车,先到城内吃个早饭。
泰州属于淮南路,这里的吃食比较新颖,野菜馄饨就着水煮的卤汁三角豆干,还有实在饱肚的干拌面。
在吃食上属于南北交界。
安排的牙子前来接头,一起在城内的‘君安客栈’先安排了房间才出城看地。
庄子在城外十五里处,是一个在蜀中任职的官员家产,因为税收改革,又举家在外为官,就安排人来卖了。
整个庄子良田一千多亩,还有旱地一千五百亩,周围要出售的旱地连片,还有其他几个本地大户人家的田地连着。
这里由一个山洼进入四周青山包围就一个出入口,加上山头整体的占地大概有近五千多亩。
庄子内有三十多户人家,都是佃户,连同房屋还有巨大的仓库。
“旱地太多了,水田太少。”贾世清看着周围说到,略微有点不满。
附近的山洼洼里仅有小沟,流水量不大,旱地又属于多户人家,很难利用蓄水来改变田地性质,因为供水无法满足水田的水量。
“全部买下来,作价多少?”沈白问牙人和庄子的管家,还有其他一些大户派来的人。
牙子还愁买卖要黄呢,听沈白一问,立即把众人聚拢起来商议了下。
“水田原本作价是九贯,现在都是六贯,旱地三贯,简直是白送的,地里还有的粮食,水田一亩补一贯,旱地补半贯。
总计三万二千七百五十贯。”
“旱地种的什么?”
“都是豆子,寿州出豆腐。”牙人回答。
“告诉他们,三万一千两银子,不二价。”沈白看看周围的山说到:“山坡都是要送我,这个不难吧?”
牙子本身也是官牙,立即和周围的几家商议,同意了下来。
贾世清是这样,沈白说了的,他绝对不会出口反对,至于许进就完全是来陪玩的。
商议好后,牙人带人去地契,签协议,贾世清随他们回城办理手续去官府换文书。
沈白则留下马车,带人叫来佃户训话。
庄子的佃户听说换了主人,前来参拜。
沈白从里面找出几个老实能干的,交待他们把山周围做好木栏,按一米十文来结算。
贾世清后续留下一个管事接管,后续的人马会三天内赶到。
现在还没开始收割,就有事情干,佃户非常高兴,千恩万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