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谨玉先与王子腾见礼,笑道,“若我没猜错,这应该是两位史侯爷吧。”
保龄侯史鼐笑道,“子腾兄好眼光,世侄当真是聪慧过人,难怪子腾兄赞了又赞。”
既然自称世伯,林谨玉便以世侄之礼相见,两人都赏了见面礼。林谨玉笑望着四大家族的第三代子孙,王子腾自不必多说;史家兄弟一门双侯,更是牛人;薛家家主早逝,可惜了了,但此人能娶得王家贵女,想来也不简单;唯贾家无支撑门户之人,或许就是因此,贾代善才择了林如海为婿吧。
众人之中,高官显位者有之,辈份为尊者有之。叙座后,林谨玉便坐在了贾珍之下,贾琏之上,林谨玉年纪尚小,坐在这群人中间更显稚气。
史鼎笑道,“听闻世侄小小年纪已有功名,当真少年才子,三年后春闱定能一举夺魁的。”
“世伯过奖,不过是侥幸罢了。我在家时常听父亲说起世伯武功盖世,排兵布阵更是无人出其右,才令小侄羡慕呢。”林谨玉笑道,“我于武道不通,只能念些书本。又闻世伯家中几位世兄亦是文武之才,都是人人交口称赞的。”
真是会拍哪,王子腾感慨着,笑道,“难得世侄肯赏光,蟠儿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也来了,”王子腾声音蓦然一冷,“混帐东西,还不进来,给你林兄弟端茶道歉!”
真不知道王子腾怎么收拾薛蟠的,这才几天整个人便消瘦了,脸上带了几分苍白,低着头自门外进来,到林谨玉跟前取了小丫环茶托中的成窑五彩小盖盅,弯腰捧上前双手举过头顶,轻声道,“都是我没轻重,冲撞了林大兄弟。林兄弟大人有大量,不要与我计较。”
林谨玉稳稳从薛蟠的手中接了过来,慢呷了一口,才搁到手边茶几上,笑道,“薛兄弟客气了,今日有几位世伯舅舅们的面子,我亦非小气之人。薛兄弟只要记住,这是在京城,天子之都,高官显贵多如牛毛,头顶掉片儿瓦都能砸着个把皇亲的地界儿,杀人可不是玩儿的。经薛兄弟此事,我也长了教训,已写了遗折交与先生,但凡我若有个不是,林家家产全部献与国库,只求皇上为我主持公道。”林谨玉抬手示意,“薛兄弟请起。”
王子腾冷声训道,“既然你林兄弟不与你一般见识,还站着做什么,回府去吧!”
史家兄弟交换了个眼神,真是好定力,薛蟠千般不是也是薛家家主,林谨玉偏能坐着接过赔礼茶喝了,还慢调斯理的讽刺威胁一番。
之前,诸人思量着,侯爷宰相都在,林谨怎么着也得客气一番才是,没想到人家完全不受影响,你敬茶,我就接着。
史鼐琢磨着,脸上的笑更添了几分慈爱,“世侄初来京都,听说在跟随许学士念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