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老国公是和孙儿一人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去的京郊,回来的时候却是被人用马车火速地拉回来的。多亏清辉去的时候不放心,坚持要将太上皇留在老国公身边的太医一起带上以防万一,要不然老国公的一把骨头当场就得交代在京郊。
明珠对容若多半是器重,而老国公对容若几乎就是完全的宠溺了。这么多年下来,容若早就将老国公当成亲生父亲一般看待了。
朱厚照一听容若家中老父出了事故,立马准许容若在皇宫中策马,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魏国公府。老国公身子近来都不算好,为了不让容若挂念一直对容若隐瞒病情。如今既然这般慌张地叫容若回去,怕是老国公是真的不好了……
“哥这边刚批准魏国公将爵位传给容景的折子,老国公怎么就出事儿了呢……玄炜你也过去看看,若是老国公情况不妙赶紧让人回来告知哥一声。父皇那边也是头疼,快去罢……”
朱厚照嘟囔了一番,便让玄炜出宫追赶容若了。
容若一路狂奔赶到了魏国公府,跳下了马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便冲进府。“清辉,什么情况?父亲这是怎么了?”容若瞧见清辉跪在屋外,半边脸颊肿胀得吓人。“赶紧起来说话,跟二叔进屋!”
有容若将清辉带进屋,荣景也不好说什么。“混账东西,你祖父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子让你……”容若瞧他大哥话茬不对赶忙推了一把,容景一跺靴子将后半句“下去伺候你祖父”咽回了肚子里。
太医已经将老国公头顶的伤口包扎好,退下去熬药了。容若得知自己父亲伤情已稳定下来便拉着大哥和侄儿坐下来,好好询问自己的父亲是怎么受伤的。
容景当时气急,抬手便给了清辉一耳光,没有细细询问老国公是如何受伤便让他在外面跪着。如今让自己弟弟抢了先,容景觉得面上着实无光。“你二叔问你话呢,还不快说!”
“祖父说要教我一箭双雕的本事,当时正好来了一队大雁,祖父便搭弓放箭打下来一对儿大雁。祖父没想到这般顺利就猎到了一对儿大雁,激动之余又要猎一对儿。许是拉弓力气用狠了,祖父身子晃悠了一下便跌下了马……”
清辉尽可能地描述着当时的场景,说罢又将手中的冰袋拿起来敷在脸上。他现在也是十分地后悔,若是再坚持坚持不让他祖父跟着去就好了。他马上就要完婚了,祖父还等着四世同堂呢。
容景和容若哥俩守在老国公身边大眼瞪小眼,这时府里的管家进来禀报称蔚王殿下来了。魏国公府可不像是容若的忠勇候府,玄炜可以不打招呼就进去。平时魏国公好好的时候玄炜都乖乖地让人进去通报,更何况现在他师父出了事儿……
“虚的都免了,师父现在怎么样?”玄炜放轻了脚步进去赶忙抬手,平时都是免礼的,这时候更是该免的。瞧了一圈屋内人的神情,玄炜便稍稍地松了一口气儿。那太医没框他,他师傅的状况远没他想象中的那般严重。
“师父身子底子在那儿摆着呢,有太医在很快就能痊愈的。”玄炜推测他师傅是因用力过猛以及情绪激动引发的脑出血。这病搁在后世都是要命的,这在古代……也不应该算是绝症。
看他师父呼吸平稳,脉象也和常人差不多,玄炜小声将他的推测说给容若听,容若听后深吸了一口气。“这事儿万般不可,我不能让父亲冒这般风险。”
他虽说医术小成但也不敢为他老父亲开颅,容景和清辉一听玄炜的意思也连忙跪下说不可。玄炜无奈地摇了摇头,那他赶忙进宫让他皇兄再多叫来一些太医为他师父诊治。
朱佑樘一听说老国公坠马了,立马要出宫去看望。朱厚照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挨了他父皇揣了好几脚才将他父皇稳住。好在这时候玄炜赶了回来,将老国公的情况轻描淡写了一番。好似他师父只是拉弓用劲儿狠了,全身抽筋儿了才会追的马。
“这老家伙,又吓了朕一把……之前还笑话自家儿子上房顶还能摔断腿,这回骑个马还能跌下去……”朱佑樘稍稍放了些心,回去继续写着准备给他孙儿用的启蒙教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