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这样想着,便也这样问了。
“友人?”无花怔愣了片刻,随机笑了“是啊,至交好友,只可惜……”
“可惜什么?”楚留香见无花露出一抹惆怅,赶忙打断,并为自己勾起无花愁绪很是懊恼“光阴流转,世事变迁,时事朝夕可变,变数多矣,有何可惜?”
“你说得对,时事朝夕可变啊。”无花回过神来,看着眼前意气风发的楚留香,笑了笑,有些事既已隔世,何必耿耿于怀,当下的日子活好便是,“阿弥陀佛,小僧执妄了。”
“香帅此次易容出行,可是有事?”无花手里握着茶杯问道,随机调侃道,“莫不是又看上哪家的宝物了?”
楚留香摸摸鼻子,对于自己的盗名颇有几分无奈,“不,这次我是去找古神医的,听说他前些日子出现在塞北,我就来碰碰运气。”
“古神医?你可不像是生病的样子。”无花听到楚留香是去找古神医,看到楚留香活蹦乱跳的样子,便知道这神医是为别人找的,“出什么事了?”
楚留香正色将花家的事情缓缓说给了无花,无花一脸肃穆的听着,脸色越来越凝重,听到花家只剩下一个孩子留有性命,不禁打了一声佛号,同时心里有些沉重。
很多事情都发生了变化,万剑山庄的事情,花家的事情,还会有什么变化呢?无花在心里默默地诵着经,将心情平复下来。不管什么事情,自己也要搏出个未来的平静。
“你这趟来对了,古神医确实在塞北。”无花在心中思忖片刻,开口打破了楚留香叙事之后的沉默,“古神医在塞北的百寿村,最近不会离开。”
“那就好,花家那孩子有希望治好了。”楚留香听到这个消息,松了一口气。
“你不问我怎么知道的吗?”无花带着笑意问道,看着楚留香缓缓说道,“可愿同行?”
楚留香挑了挑眉,看来无花也是陪那两人前去寻医的,“自然!”
“该休息了,”无花端起微凉的茶一饮而尽,“明早还是尽早上路。”
楚留香看了看已经燃了大半的蜡烛,点点头,“那就早些歇息吧。”
无花脱了僧袍,只留中衣,躺在床上,向里靠了靠,随后拍了拍另一侧,说道:“上来睡吧,上次别时小僧便说扫榻相迎,若是香帅,抵足而眠也无妨。再说……”无花露出几分笑意,“谁敢让大名鼎鼎的楚香帅睡地板呢?”
“哈哈哈……”楚留香一扫刚才的郁气,脱下外袍在床的另一侧睡下,“能得无花大师扫榻相迎,知己相交,实是幸事!”
确实,无花鲜少与人共眠,得无花真心所待之人,不过二三。
二人扯了被子,沉沉睡去。
天空泛起了白色,一抹又一抹的光亮缓缓从窗户爬了进来。
睡着的无花仍然一派高僧风度,比起楚留香夜间所占的地方,无花只占据了三分之一的床铺,睡着的姿势一夜竟是丝毫未动。
反观楚留香,占据了三分之二的床铺仍是不够,还有向里再滚一滚的趋势。
淡雅的眉微微动了动,无花睁开了眼睛,缓缓起身,心中摇了摇头,自己以前竟不知道楚留香睡觉时竟是这般霸道,就差将自己所睡之地也一并卷了来。
看了看透过窗棂的微光,轻轻拍了拍楚留香的肩,想要叫他起来。谁料楚留香竟捉住肩上的手,随后一滚,将手压在身下继续睡去。无花无奈地往出抽了抽自己的手,但楚留香却死死抓着不放。
无花颇为头痛地看看楚留香,随后眸子里出现一抹笑意,伸手朝楚留香肩上点去。
只见楚留香醒了过来,头上不多时出现了汗珠。楚留香肩上疼痛,随后发现自己竟抓着无花的手压着不放,赶忙放开,“无花大师,我可不是故意的,你用这金刚指对付我作甚?”
无花将手收回来,好整以暇地看着楚留香,对楚留香忍耐的本事高看了两分,这金刚指虽对身体无害,甚至刚刚自己点的穴道是有益于人体的,可是这疼痛却是一般人难以忍受的。
但楚留香受了自己一指,此时却还有力气在这里跟自己插科打诨,这份忍耐不禁令无花肃然起敬。
见楚留香故意投来的眼神,无花不禁一笑,手指微曲,一缕锐风弹出,解了他的穴道。随后下床将僧袍穿上,不疾不徐地整了整衣服。
楚留香头上俱是汗珠,在床上瘫了片刻,故作哀怨道:“我不过是睡着时无意之举,你却用金刚指对付我,无花大师这样铁石心肠,可还记得出家人以慈悲为怀?”
无花听着楚留香幽怨的声音,刚握上茶杯的手一抖,扭头看了看楚留香,指着头上如锦缎一般的黑丝说道:“阿弥陀佛,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可小僧还不是真正的出家人啊!”
楚留香被这话一噎,没有说出话来。
无花笑着推开房门走了出去,“还要趁早赶路,还是快起吧。”
楚留香面上虽然残存汗珠,可眸子里却闪着笑意,迅速地起身,丝毫不见刚才的虚弱。
杀手上门,活宝一对
出了房门,楚留香快步赶上无花。无花脚步不停,说道:“不叫花家少爷吗?”
楚留香道:“不必了,他近来体弱,还是多睡些好,待到都起了,饭食准备的差不多再叫也不迟。”
二人下了楼,坐在靠窗的一张木桌上,招来小二点了些早点,添了茶水。楚留香看着窗外形形□□来往不绝的人,感叹道:“这江湖,怕是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