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的真实想法?”穆燃摇头苦笑,“好,随你。我会让老爷子不要责备你。”
严君禹真诚道,“穆燃,我没有怨恨你,我只是为无能的自己感到可悲。我们以后还是朋友。”
穆燃垂着头,许久没有回应。大约半分钟后,他语气陡然变冷,“我们的事谈完了,该来追究祁泽偷窃穆家源代码的事了。”
“偷窃源代码?”严君禹握紧拳头,下意识地知道这个罪名有多严重。穆家的源代码早在帝国申请了知识产权保护,而且是最高级别,说是国家机密也不为过。如果这个罪名落实,足够判祁泽死刑。
“他有什么渠道偷窃你们穆家的源代码?他这辈子根本没去过帝都星。”他飞快反驳。
“我也感到奇怪。但他今天填写的那张试卷混入了几个难度极大的考题,涉及我们穆家发明的精神力操作系统源代码的核心机密。只有和我同等地位的族老才有资格掌握这些源代码,而他一个不错地翻译了出来,并给出了好几种组合方式。如果他不是偷窃的,又能从哪里知道?”穆燃点开邮箱,发送了一张律师函,语气冰冷,“明天我就会派人来调查这件事。源代码泄露对我们穆家而言意味着什么,你应该清楚,希望你别干出令我失望,也令老爷子失望的事。”
不等严君禹回话,他切断了通讯,徒留一块黑漆漆的屏幕悬浮在空中。
严君禹垂下眼睑,摇头苦笑。他总算是想明白了,之前穆燃说的那些让步的话全是架构在祁泽盗窃了穆家源代码的基础上。一旦祁泽案发,他许诺的一切都不用实现,还留给自己一个宽容大度的印象。若是以前,他不会用如此险恶的角度去揣测穆燃的一举一动,但现在,他不能不多想。
穆燃身为绝世天才的骄傲容不得一个碳基人践踏,这不但是他自己的性格使然,也是外界为他堆砌的一座神坛。而自己的做法无异于将他推下神坛,跌入了尘埃里。难怪曾经若即若离的他现在却坚决要与自己绑定。严君禹捂脸,深感懊恼,却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同时他也明白,无论穆燃多么生气,也不会使用下作的方法陷害祁泽。他有他的底线。
想到这里,严君禹立刻拨打祁泽电话,将盗窃源代码一事说了。
“我偷他家东西?”祁泽咬紧牙关,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吐,“他们没吃错药吧?行,让他们来,我会送他们一个大礼!”
被两次无情掐断电话的严君禹只能摇头苦笑。比起清高傲气,祁泽这家伙可比穆燃厉害多了,但愿明天不要闹起来。
“怎么了?”听出祁少语气不对,喝得半醉的欧阳晔含糊开口。
“没怎么,遇见一条疯狗。看来本少主得准备一根打狗棒了!”祁泽掰了掰十指,溜溜达达走入地下室。
欧阳晔以为他要造什么好东西,连忙跟上。
考完试以后,祁泽花了些心思了解源代码,这才知道那玩意儿跟灵言和法阵是一个作用。与乾元大陆的情况一样,很多顶级灵言和法阵只有在大宗门里才能学到,而且闯出名号的炼器师大多敝帚自珍,很少传给外人,有的甚至连入室弟子都不授予。
而穆家就是这样一个“大宗门”,除了族人,外面那些机甲制造师根本无法触及他们的核心技术。也因此,他们垄断了帝国的机甲制造行业,成为凌驾于六大家族,甚至皇室的存在。
源代码支撑着战斗机甲的运作系统,是核心中的核心,穆家肯定非常重视。祁泽摸摸下巴,恶劣地笑了。他真是服了穆家这群傻逼,编写源代码的时候偏偏要用生僻的古华夏字,以为出现了文化断层,这些字就永远不会被破译吗?真要论起来,华夏古字的保密性还不如那些蝌蚪状的字母呢!人家联邦的机甲就是用蝌蚪字母做源代码,就算公然发表在星网上也没见被人破译。
“自己的技术存在缺陷,还怪别人不该太聪明,我真是高看穆家了。”他一边嗤笑摇头,一边拿出一块空白玉符,把脑子里能想到的所有乾元大陆的字输入进去,包括字音字义及字形,又翻出一沓用来制作符箓的灵纸,一页一页剪裁整齐,用针线装帧起来。
欧阳晔看得满头雾水,问道,“祁少,你干嘛呢?做笔记本?”
“做炸弹。”祁泽笑嘻嘻地回话。这本书若是做成了,对穆家来说不就是一颗炸弹吗?还是粒子弹级别的。
欧阳晔大概是喝多了,竟然认认真真看了半晌,摇头道,“纸也能爆炸?”
祁泽懒得搭理他,把录入文字的玉符和空白书册放入转换阵,掐了一个法诀。星星点点的白光由玉符里飞出,落入一页页书册,不过短短几分钟,空白页面就印满了文字,还配上了形象而又生动的图片。
祁泽取出生花笔,缓缓写下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尔雅,然后掌心一翻,吸走纸张里蕴含的八成灵气。原本雪白的书本迅速变得枯黄,像是一片临到秋天的叶子,显出腐朽的气息来。
好端端一本新书,眨眼就变成了古董,欧阳晔顿时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