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黑漆漆的一双眼睛，夏老算是放下心来，还有气在，他就不算白来了。

“我是谢兰镇医馆的夏医师，是来替你看病的。”夏老先介绍了自己的身份和来意，避免引起少年的警惕。

雷利刃点点头，“多谢。”

“你的经脉俱断，凭我的医术只能让你恢复正常的行动，但日后想要习武却是再无可能了。”

一个还九岁的孩子，一个人被仍在乱坟岗，夏老心中泛过一丝丝的疼痛，“你的郁结多日堆积在心底里，再加上营养不良，等我开几幅药方给你补补身体，保证你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正常人，是这孩子最好的出路了。

第5章 chap.5

“我没钱。”听到夏老的一席话，雷利刃下意识地回答道，经脉俱断并非绝症，寻常的医师可以通过针灸疏通患者全身上下的脉络，通过药物温养经脉直至恢复，但若想患者恢复到习武的状态，非医者圣贤不能救治。

但这样的医者圣贤往往被大家族拉拢，轻易不会救治像他这样的贫民百姓。

雷家的人把他扔到这乱坟岗，是想要彻底断送了他的未来，至于为何不直接断送他的性命，大概是想要让他死前再经历一番侮辱吧。

即使侥幸治好了这病，一生无法再习武的雷利刃已经是个废人了。在人人习武的世界，许多因为先天原因或者后天伤害而无法习武的人虽然可以从事医师、商人、杂役、工匠等多种职业，但大多都是受武者驱使。

雷利刃偏过头看向在一旁乖巧地坐着的戈暖，脏兮兮的模样看上去就是一只流浪狗。

像这样的生物，没有主人，或许只是两种不同品种的狗生出来的狗，不珍贵，肆意地生长着，或许哪一天就被某些妖兽给吃掉了。

原本还在想他会是一只妖兽的雷利刃觉得自己真的是想多了，光是看他的表征都只是最普通的野狗，还把自己搞得灰头土脸脏兮兮的不像是妖兽那般具有攻击性，但雷利刃并不确定，这个世界上再不起眼的生物都能给人带来惊喜。

就像他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是戈暖救了他，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好的东西，留在自己身边就是个错误。

夏老听到这话，倒是笑了，被雷利刃的直率所打动，“不必担心，镇里唯一一家医馆就是我开的，我今日先给你针灸，替你将经脉疏通一遍，等三个时辰之后你便可以走动，我先去医馆里，将药草抓好。”

夏老皱了下眉，意识到被扔在乱坟岗里，他在家族里的待遇应该不太好，就算自己将他医好，但不能习武的人也不会引起家族的重视，“你先到我的医馆住一段时间，等病情好了再说。”

雷利刃自然推辞，“不必再劳烦您了。”

夏老没去在意雷利刃语气里的疏远和冷漠，用心良苦地嘱咐道，“不加上药物治疗，这些断裂的经脉对你的伤害会越来越严重，就算是医者圣贤，也没办法让你再次习武了。”

意识到他还只是个九岁的孩子，夏老不由得放缓了语气，耐心地解释道，“等你病好之后，可以来医馆里打杂赚取药费。”这孩子性子倔强，不愿接受自己的好意，只能以另外一种方式来帮助他。

“多谢。”雷利刃没有明确接受，也没有明确拒绝。

戈暖在一旁看着雷利刃如此乖巧的模样，实在很难和《武恶》之中的主角对应起来，或者说在这个时刻的雷利刃心中还对这个世界抱有某些幻想，他对这个世界还有留恋。

读完七百多万字的《武恶》，戈暖自然对主角了解颇多，虽然以结果来看，雷利刃确实是一个恶徒，而且有着严重的反社会反人类性格。但从实际情况来看，雷利刃对于帮助过自己的人，从来都是知恩图报。

这样的一幅胸怀，甚至《武恶》之中的那些“好人”都自问无法做到。

“那么，我先开始针灸。”

得到雷利刃的确认之后，夏老打开了医箱，将一层木制隔板拿了出来，上面整齐地摆列着九枚金针，在没有阳光照射下就能够散发出金质的光芒，夏老左手摸着穴位，右手迅速地将金针插入穴位之中。

戈暖就看见刷刷几下，夏老将四十五根针全部推进了剩下的穴位，由九枚主金针掌控主要穴位，剩下来的三十六枚银针起到辅助作用。

夏老手速快到就在戈暖面前上演了一场无影掌，戈暖这才意识到自己穿到了一片炼体大陆之中，什么无影掌，什么风雷拳都是真实存在的，说不定他一只狗都能练出很厉害的武功。

半个小时之后才会换针，在一旁的戈暖看着都有些饿了。身为一只狗，他已经好久没有吃食了，不知道夏老可不可以管他顿饭，戈暖想起来刚刚路过几家包子铺，还看到一群野狗在抢食吃，这下更饿了。

想想就知道，他们也不会关心一只狗会不会饿吧，看来自己需要自力更生。

见雷利刃这边结束还有一段时间，所以戈暖便撒开腿跑了。

雷利刃听到动静，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抑制的怒火和阴沉。

“怎么了？”夏老看着雷利刃那双充满黑气的眼睛，莫名地觉得有些恐惧，但安慰自己这只是一个九岁的孩子。

雷利刃摇摇头，“没事。”

听到这软软的童音，夏老便软下心来，“若是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雷利刃掩去了自己眼中的情绪，乖巧地点点头。

而戈暖沿着自己记忆里的路走去，他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