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被那仅剩下一个烂门框的空荡城门洞吓了一大跳,不过当看到门洞里明显临时放置的阻拦物,还有城墙上面飘扬的大明旌旗与人影时,满桂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来建奴鞑子已经来过了,幸好城还在。
“嗨、城里面还好吧?”
满桂带着亲兵策马来到城门附近,拉开嗓门向城头吼道。
“总兵大人放心,宁远无恙。”
已经登上城头的千户官同样大声回答。
“辛苦各位了,鞑子往哪个方位走了?”
满桂问道。
“大人、那边,西北方位。”
千户官抬起包的像个粽子式的右手指向西北方向。
城下的满桂终于瞧见这位千户官受伤的手,还是俩手一起伤的;看来宁远定是经历了一番战斗洗礼。
“受伤的兄弟赶紧医治伤势,切勿耽搁,本官现就去找鞑子、为你们报仇。”
吼声完毕,满桂与手下亲兵们掉头策马奔到停在不远处的骑兵群里,手一挥,率领着人马轰隆隆就向西北方向急速飞驰而去。
守城的这支人马只是临时归属满桂统辖,并不是他的直属麾下。
听到满桂那大嗓门吼出的话语后,无论是明军还是临时过来协助守城的百姓,心里都飘过一丝的暖流,对这位总兵大人起了感激之情。
无论他说的是真是假,单单就凭他的这句话,众人都觉得值了。
………
“八哥啊,咱们为何不乘胜拿下宁远城呀?那些明狗眼看就要崩溃了;这么好的机会啊!”
听了返回来的那名白甲骑兵所述,巴布泰一脸的惋惜。
“是啊八哥,只要他们几个守住了,俺带领儿郎们很快就能冲到城门口,拿下宁远那是百分之一百的事呀;您为何………?!”
巴布海亦有同感。
“哼,怎么、你们难道忘了阿玛叫咱们来此的目的了,嗯?”
皇太极严肃说道。
“不敢,偷袭明军粮道、破坏援辽物资、骚扰明军城堡、以此打击明军的战斗意志。”
俩人急忙齐声回答道。
“幸亏还没忘,偷袭、破坏、骚扰,这六个字才是我们来此的主要目的,而不是攻城陷地;宁远,明人已经有了防备,即便拿下、伤亡肯定不小,况且骑兵不是用于攻城拼消耗的,野外骑射才是我大金骑兵的强项;明白吗?”
皇太极耐心说道。
“八哥教训的是,俺明白了。”
“八哥放心。”
两人再次回答道。
“明白了就好,以后打仗遇事要多动动脑子,切不可意气用事;还有、我叫你们统计突袭物资集结地的伤亡如何了?”
皇太极问道。
“突袭过程虽然顺利,但也遇到了不小的反抗,特别是那些使用火器的明狗,尽在背后搞偷袭;咱大金儿郎伤亡二百三十八人。”
“什么、伤亡这么多!”
皇太极顿时脸一黑,浑身爆发出一股凌厉气势。
这股气势压得众人内心里竟然有种发寒的感觉,大家伙儿不由得尽皆变色。
不过这股气势来得猛,去的也快,一转眼就消失了,让人怀疑方才是不是天气的原因才这样;大伙儿相顾茫然、面面相觑。
“报……、禀报八王子,明军的骑兵已快从岸边集结地赶到了。”
这时,两名骑兵探子快马加鞭从远处冲到众人跟前,其中一名跳下战马急跑到皇太极跟前禀报道。
“多少人马、何人带的队?”
“约莫三千骑,领队的是总兵官满桂。”
皇太极微微笑了笑,随即下达命令。
“总兵官满桂,这倒是一员猛将啊!传令、任务已完成、不必纠缠,大军撤转、班师。”
“辄!”
后金人马前脚刚走不久,满桂也率人赶到此地。
“大人,职下已勘察过四周情况,建奴鞑子应刚离开此地不久。”
一名夜不收禀报道。
“能看出有多少人吗?”
“从地上遗留的痕迹判断,人数绝不低于三千。”
包括满桂在内,周围的人听到这个数字都倒抽一口凉气。
“不低于三千!他娘的倒真看得起咱们哪。”
满桂不由得咂舌说道。
“大人,那咱们还追不追了?”
想了一想,满桂右手握了握刀柄,双目流露出一缕寒光。
“追,老子还真就不信了,这该死的建奴还三头六臂不成!全体都有,西北方、全速前进。”
“喏。”
………
在海岸边,孙承宗、钱毅、杨国柱、沈暨、曾三强等人瞅着满目苍夷的现场,看着四处忙碌的人影,皆露出无奈神色。
水师提督沈暨出言道。
“尚书大人,卑职认为此次物资人员有如此大的伤亡,盖因吾军全把军需都集中此处转运有关;大人、何不再另取一处作为转运站呢?”
“哦!沈提督有何良策?”
孙承宗正为此次的损失挠头呢,听了沈暨的话顿时来了兴趣。
沈暨接过旁边亲兵递来的卷轴打开,这是一张具有中国山水画特色的辽东地图。
“大人、诸位同僚请看图中此处。”
沈暨右手对着地图某处一指。
“塔山!”
“沈提督,塔山即是汝所说的另一处?”
孙承宗问道。
“然,大人、诸位请看,塔山较之宁远更靠近吾锦州、大凌河一线,其岸边原有一处小的停泊地,稍加改造即可成为颇具规模的中转码头,例如吾军之福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