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的动作稍作停滞,只是短短几秒钟,在看到魏蓝因抬起手臂而导致血液回流的针管后,立刻将魏蓝按住,阻止他继续乱动。
凉意率先由手臂传达,紧接着,那冰冷的身体也贴了过来,没有想象中的沉重感,就像是被柔和沁凉的泉水浸泡一样,难以言喻的舒爽,疼痛也缓解许多,但是……还不够。
魏蓝不安分的扭动着身体,想要更多的接触那些凉气,身体的温度是降了下来,反而显得内脏更加滚烫,该怎么办才好。魏蓝焦急的张开口,用尽全力想要将沁凉的空气吸入体内。
“呵。”
又是那声似有若无的轻叹,随即,由口鼻呼出的热气被吹散,嘴巴被堵住,魏蓝不明所以的推拒着,发出微弱的呜鸣。就像在那个楼顶发生的事一样,凉意翻搅着唇舌,让人不安,却兴奋得为之颤栗。
雾气凝成的手掌游走在滚热的身体上,带走多余的温度,而后滑入宽大的病号裤,描摹着缝隙,不给对方反应的时间,突兀的探入更深的地方。
魏蓝惊恐的睁大眼睛,奈何眼前只能看到白茫茫一片,惊呼被堵在口中转化为低吟,之前那些似梦非梦的经历也就算了,这一次他敢确定自己是清醒的,他是看不清没错,但他摸得到!
双手紧紧握住那只在腿间作乱的手臂,想要将它推离自己,哪想到这人影偏要对着干,越是推拒,那疑似手指的东西越是往更深的地方前进。更多的凉意由深处扩散,抚平了内脏的燥热,魏蓝一时间舒服得忘记了抵抗,任由那只手胡作非为。
人影动了,魏蓝察觉到人影从身侧移动到了上方,仍然感受不到任何重量。冰凉的唇在自己的额头脸颊不断落下轻吻,比起安抚,更像是做坏事之前的讨好。魏蓝心中隐约泛起不好的预感,可是病痛刚刚得到缓解的身体慵懒得完全不听他的指挥。
“喂……”刚想表达不满,嘴巴又被堵了起来,魏蓝没想到这个人影原来可以如此无赖,竟对他的抗议实施了怀柔镇压的政策,算了,反正凉凉的很舒服,随它去吧。
只不过,让魏蓝没想到的是,内心产生怠惰情绪的一瞬间,就被人影钻了空子,体内冰凉的手指如愿退了出去,还没等他暗自庆幸,猛然惊觉又有另外的东西试图挤进来,似曾相识的钝痛感令他产生强烈不安。不对!不行!熟悉又陌生的情绪排山倒海般挤入脑海,不该是这样!
魏蓝心中的波动强烈且直白,以最直接的方式传达给了人影,侵略的举动戛然而止,略显慌乱的退离,雾气顷刻间溃散,逃跑似的消失得无影无踪,病房里除了魏蓝粗重的喘息声,再无其他。
刚刚发生了什么?荒谬到让人不敢置信。魏蓝呆愣愣的瞪大双眼紧盯人影消失的方向,那里已经空无一物。若不是体内还残留着清晰的触感,他真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幻觉,那到底是个什么?难道自己真的被鬼缠上了?还是个不害命只劫色的男鬼?
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一直愣到了听到来取吊瓶的护士的脚步声,魏蓝才回过神,千言万语只总结出两个字,“卧槽!”
接下来的两天过得相当平静,没有鬼影夜袭,也没有活人来探病,给兄弟们打电话求陪聊,也以太忙没空被拒绝,魏蓝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就这么被遗忘在世界的角落自生自灭。
复检的结果依然是没什么问题,魏蓝要求出院,医生也没拦着,但还是给魏蓝开了个建议休养的假条。
这一次魏蓝倒是很听话,没有急于滚回工作岗位,而是乖乖猫在家里睡了个昏天黑地,被抓壮丁负责接人出院的韩昭,在看到魏蓝活蹦乱跳的样子后,只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就是个牲口。”
之所以这一次魏蓝没有立刻回去工作,是因为心里的小疙瘩还没能消化掉,心烦意乱的也很难将精力全部投入工作。关于那个人影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说是大事吧,那影子几次三番帮了自己,既然不会害自己,放着不管也无所谓,要说是小事吧,那天晚上的状况实在不容乐观,说不准那人影处处帮自己就是另有图谋,万一小恩小惠积少成多,自己还不起了,被要求拿命来抵可怎么办?
可他实在不是个会思考复杂问题的生物,越想越乱套,干脆决定不想了,爱咋咋地,还不如痛痛快快睡个几天,把这些莫名其妙的烦心事全都睡忘了才好。
既然决定了就付诸行动,魏蓝的假期确确实实贯彻了‘牲口’的生活方式,除了吃就是睡,得到了久违的充分休息,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不少,也算是因祸得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