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璃眨了眨眼,又问:“有多好?”
冬儿双手搭在跪着的膝盖上,紧紧盯着自己用力屈着的手指,小声回答:“那个魔族……长得很美……”
这话听着像答非所问,其实并不是,至少殷璃听懂了。
“我明白了,这次你做得非常好。”
殷璃虽然嘴上这么说着,盯着这个对他来说卑微下贱的舞妓,下一刻眼眸就慢慢暗了下来,“不过可以告诉我么?你为什么会来告密?你和阿七……难道不是朋友么?”
他的问题像是一根利针,狠狠刺中冬儿的胸口,冬儿吞了口口水,拼命稳住身子不让自己发抖,讪笑着说:“身为东之国的子民……包庇逃犯罪无可恕,我……我只是做我应该做的。”
殷璃又问了:“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么?”
冬儿:“……”
殷璃:“他是我弟弟。”
这几个字,成功让冬儿瞬间睁大眼睛。
“他又会做人,又招人疼,装得乖巧,几个兄弟里父王最喜欢他。所以,从小我就很讨厌他。”
讲到这里殷璃顿了顿,一双到达冰点的冰冷眼眸定在冬儿那张逐渐爬满恐慌的脸上,“但是,比起这个,我更讨厌出卖朋友的人了。”
他说出的这句话,即刻让冬儿瘦弱的身子猛地一震,这个赢弱的女子此时此刻就好像被重击了一拳。
对她来说这个时候殷璃那好听的的声音就像魔鬼,他又问了:“你相信么?”
冬儿连忙说:“我相信!二皇子情操高尚……是我们的楷模……”
听到这话,殷璃终于噗地一下笑了出来,说了句:“我骗你的。”
二皇子坐在上面笑得花枝乱颤,底下跪着的人却是死的心都有了。
就在冬儿觉得自己马上就快要疯了的时间,那个魔鬼一样的声音终于止住了笑,可是下一秒钟又说了一句仿佛真正宣判她死亡的话:“其实我最讨厌的——是阿谀奉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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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后,侧颠内似乎还残留着冬儿方才被拖出去时撕心裂肺的哭闹。
殷璃坐在座位上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旁边的徐允:“阿,她刚才说那个魔族的身体,在哪来着?”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kakara的深水鱼雷以及火箭炮,不知道该如何感谢……大鞠躬!
☆、戒指
距离东之国皇城北边不远处的一座山上,有一块延伸出半空足有两米远的长条石块,底下是看不见底的悬崖深沟。
施岚此时就抱臂站在那石头上面,及腰的黑色长发时而被风卷起,他那深紫色的眼眸深幽,眺望着宏伟皇城中某个角落正缓缓冒起的黑烟。
他的身子本不至于瘦弱到弱不禁风,但也远远不算强壮,此时尽管裹着阿七的黑色披风,可他一动不动站在这里,也还是像随时要被风带进底下的万丈深渊一样。
那串黑烟跟蔚蓝色的无际晴空相连,两种色彩形成异常鲜明的对比,他站得笔直,背影显得倔强而孤寂,像是在参加一场属于自己的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