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院没有说话，四十八愿也坐到了人偶面前。

人偶继续说道：「缺点有二，第一，人偶只会在夜晚变成人类。第二，人偶会暴露出本人隐藏于内心深处的罪恶。也许是贪念，也许是弑杀，也许是嫉妒，总之……就是人性的丑恶。」说着，人偶轻笑了一下。

四十九院有听没懂，四十八愿皱着眉头猜测人偶话中有几分是事实。

人偶转过头来看向四十八愿：「我说的都是真的。如你所见，被注入灵力后，人偶会变成阴阳师的样子，但是性情大变。更糟糕的是会显露灵力所有者阴阳师内心深处连他们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肮脏欲_望，这是很难让人接受的事实。」人偶有意无意地看了四十九院一眼。

四十八愿说：「既然你知道这是很难让人接受的事实，那你就不要因为自己被绑而有意见。」

「这种绳子绑不住我。」人偶耸了耸肩。

「绑不住也总比不绑好。」四十八愿说。

人偶扬起嘴角：「我不会伤害你的，你帮我解开绳子。」

「我没办法相信你。」四十八愿重新站起身。

「……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人偶说道，「和那家伙一样……不，我比那家伙更想和你在一起。」

四十八愿张了张嘴，没有说话，而坐在一旁的四十九院很是尴尬。

沉默了一会儿，四十八愿突然说道：「既然绳子绑不住你……昨天晚上来我房间的是不是你？」

「咦？」四十九院首先惊叫起来。

人偶也愣了一下后答道：「昨天晚上，被你打昏以后我就没有醒过了。」

「是吗。」四十八愿低头沉思了一下，转身出去了，留下两个长得一样的娃娃脸面面相觑。

*

晚上，人偶还是去了四十九院房间里。

这回四十八愿留了心眼，让四十九院在自己的房间设下了结界。

睡到半夜的时候，果然听到门外有动静，不一会儿隔壁就传来四十九院一声大喊：「绫人，小心！」

四十八愿本来就没有睡熟，马上起身向房门看去，果然看到了人偶在门口晃悠，因为四十九院的一声大喊，人偶马上就跑掉了。

四十九院出门的时候看到了人偶的身影便追了上去，而四十八愿看到四十九院跑远的样子，却转身去了四十九院房间。

「真的不是你。」

房间的角落里，四十九院模样的人偶正好好地坐在那里。

「你这么不相信我，真让我伤心。」人偶抬起嘴角，笑得却不是那么会让人觉得舒服。

四十八愿撇了撇嘴：「谁让你有前科。」

人偶笑着摇了摇头，没说话。

「那个也是跟你一样的人偶，你知道它吗？」四十八愿问道。

人偶看向四十八愿：「我有意识以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你们。」

四十八愿知道自己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了，于是便打算离开。

「你不打算替我松绑吗？」人偶问道。

四十八愿抬了抬眉毛：「看我明天心情。」

然后四十八愿就离开了。不一会儿，四十九院回来向四十八愿汇报：「那家伙好厉害，一跑出宅子就不见人影了。」

「看清楚他长什么样子了吗？」四十八愿问道。

四十九院摇了摇头：「没看清，不过他是往禁地那里跑的。」

「禁地……」四十八愿重复了一遍这个名词后，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说，「睡吧，有什么事起来再说。」

「可是……」四十九院有点犹豫。

「没事，」四十八愿躺下道，「今晚他应该是不会过来了。」

「哦。」四十九院既不安又不舍地回去了。

第二天早上，早餐席间的餐厅变得比头天晚上更空旷了。

「这是怎么了？」四十九院疑惑地问了身边一位下人。

「绩也大人，没来的几位大人都偶感风寒。」

「风寒？」四十九院和四十八愿对视一眼，四十九院家什么时候开始流感了？

对此事非常在意的他们，挑了个时间打算去拜访一下当家主母。每次拜访当家主母都需要事先通报，可是站在主母房间外，两个人没有看到任何可以代为通报的下人。

正想着该怎么办，四十九院就听到房内传来低声的交谈。

「……千晴姐也病了吗？」

「是的。吹雪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也很不舒服，浑身无力。」

「最近发生了太多事了，辛苦她们了，让她们好好休息吧。」

「嗯，杏子姐，你自己也当心点。」

「我知道的，你也当心。」

有脚步声慢慢向门口靠近，四十八愿二话不说拉着四十九院就躲到了走廊的阴影处，等主母房里的客人离开以后，两个人才轻手轻脚地经过主母门口，回到四十九院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