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居然!”
段立勋握着剑的手不停滴颤抖,“你居然……”
“孟小帆已经是我的女人了……大哥,你真是个‘正人君子’。孟姑娘居然是完璧之身!都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我到是真的小看你们了,你们两个简直是中原礼教之典范啊。”
“曾醉墨,你这个禽/兽!”
段立勋长啸一声,巨剑朝着曾醉墨刺去。
曾醉墨轻巧地闪过,手中的轻剑反手朝着段立勋攻去。
段立勋一个鹞子翻身,右脚点地,下一刻又朝着曾醉墨攻来。
两人飞身在沙漠上,一阵刀光剑影的厮杀,打得难解难分。
虽然两人实力相差不多,但是毕竟曾醉墨是好整以暇在此等待,而段立勋则是奋战了整整一天之后才杀到这里,体力上完全和曾醉墨不是一个等级。
加上他之前已经被曾醉墨的言语弄的心神大乱,几招下来之后,渐渐地落了下风。
曾醉墨侧身一踢,一脚正中段立勋的胸口。
段立勋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只觉得浑身的经脉俱断。
下一刻,冰冷的剑尖直指他的面门。
“段立勋,还有什么遗言么?”
曾醉墨看着他,就像是看着地上的蝼蚁一般,笑着问道。
“曾醉墨……好好善待孟姑娘。”
垂下眼睑,段立勋苦笑着说道。
没有想到他最后一句话不是质问,也不是谩骂,居然让自己照顾孟小帆,曾醉墨不解地问道,“段立勋,你是傻瓜么?还是你真的到死都要做什么‘圣人君子’?”
“我从来不屑做什么‘君子’,只想坦坦荡荡地做个江湖人。你若要杀,那就动手吧。”
闭上眼,段立勋说道。
“呵呵,也对。你的名声已经在中原武林臭透了,女人被抢走,朋友都死光,却是也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你放心吧,等你死了之后,‘曾醉墨’会带着你的遗物返回中原去,替你向各大门派和整个中原武林的人俯首认罪。你说,铲除了像你这样的‘武林一害’,又解开了前任盟主死亡之谜,夺回了‘玄铁令’的人,有没有资格做你们下一任的武林盟主呢?”
曾醉墨自信地笑着,眼中是一片狂热。
“曾醉墨,你居然还想要做‘武林盟主’?”
中原武林若是落在这种人的手里,凭他的野心和手腕,那么无疑又是一场武林浩劫!
不!
段立勋一把抓住曾醉墨的衣领,后者无所谓地笑了笑,朝他举起手中的轻剑。
“去死吧!”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曾醉墨只觉得背后传来一股空气被摩擦后的热气,他猛地回头——
一支银箭赫然插入了他的胸口。
他低头,看着自己雪白的衣襟上炸开了红色的,带着温度的血花。
就像是冬日里的梅花,在已经被白雪层层压盖的枝头绽放。
冷的,是他的心,他的剑,他银白色的发丝和永远洁白的衣服。
热的,是他的血,心口的血飞出,溅到他的脸颊上,就像撒上了白纸的胭脂。
原来,我的血也是热的……
他抬头,望着眼前那个对着他拉弓的女人。
那个女人曾经说要把他当做弟弟一样照顾;在他夜里“读书”的时候端来一碗鸡汤;在他被一干武林豪杰嘲笑是酸腐文人的时候,挺身为自己解围……
他带她回西域,敬她,重她,从未对她说一句重话,从未动她一根手指……
如今,她却为了他,用箭射自己……
他抬头,看着红色的太阳穿破厚厚的云层,照耀在这万里黄沙之上,感觉天越来越高,越来越远。
右手放开那把跟着自己十多年的银白轻剑,曾醉墨伸出手,想要抓住天上那轮灿烂的金乌。
“嚓!”
又是一箭袭来,穿透了他的手。被箭势带到的手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
他看着自己被射翻的手,看着那已经爬到天空中的太阳,看着自己倒下后,反射性地扶住自己的——段立勋复杂的眼神。
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抓住么?
孟小帆含泪,浑身不停滴颤抖着,喉咙里发出的是无声的悲鸣。
段立勋从身后抱着曾醉墨,一阵狂风吹过,不知道是哪里传来了商队的驼铃声。
盘随着驼铃声的,是一段似曾相识的埙调。
明月出天山,春/色未曾看;
万里寒光生积雪,弯弓用剑当用长;
月满西山冷似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