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弄清楚,是什么让这些本该充满荣耀之心的军人如丧家之犬般惶惶不可终日。
“丛林里有一支部队在进行彻底的屠杀?”赫伯特挑眉,“他们来自哪些队伍,队伍规模如何,已经有了什么战绩?如果你的回答让我满意,我可以饶你一命。”
跪坐在地,手脚都被绑起来的人呆了一会儿,忍不住左右看了看,“我……其实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有多少人,保守估计不低于1000吧。他们领头的指挥官应该是个女人,我没看清过她的长相,只记得有一头长长的金发,她的属下貌似也全是金发。”说到这里,他突然似有所悟,看了看问话的人和他周围的士兵们——一水的亮闪闪金发。
赫伯特的手下们互相做了个震惊的表情,听这描述有点儿熟悉,不会是他们的迦梨指挥官吧?
那人继续边想边吐着斟酌过后的词语,“他们作风很强硬,无论什么情况的战斗都从未发生过溃乱,下手相当残酷,绝不放过任何一个敌人,即使投降了也会被虐杀。”
按道理来说,在战争对抗赛里投降后就会自动计分,这些人也会被投降的誓言约束不能再次参战,一般来说可杀可不杀。不过历年的惯例,可杀可不杀的,都会被杀掉。
“有一支西边来的队伍觉得自己无法抵挡,在坚守阵地三天后丢掉武器投降,全部被活生生砍了yīn_jīng和右腿丢在阵地自生自灭。基本不可能活下去,那地方血都把土地染红了。我的部队当时在下游喝水,突然就看到水变得红起来,飘下来些……”他的表情像是想吐。
迦梨绝非如此残暴之人,认真分析起来,她其实是个冷漠理性的指挥官,享受击溃敌人的过程而不是击溃他们后虐杀的结果。赫伯特想着,看来,这支数目上千的队伍,迦梨也不能完全掌控在手中。
这并不令人奇怪,虽说在大多数龙领主的心里男女并无差异,但军队因为对身体素质和个人兴趣长年累月的特定要求,绝大部分参加者和佼佼者都是男性,很多人能保持对一个素不相识的女指挥官的基本尊重便已难得,要他们听从她的约束,不释放内心对于暴力和杀戮的欲求……难中之难。
要不要去和她接头呢?赫伯特沉思,虽然乍一看之下似乎能够增强己方实力,但是……对面的队伍绝不可能是为了帮助个素不相识的女指挥官获得最终胜利而集结起来的,正如自己的联队也都幻想着自己最终赢得这场比赛。
果然还是做好最坏的打算吧。
观战的群龙还在热火朝天地赌着胜利者的归属。
伊莉沙丽斯离开自己原本的位置,来到她那两位说了很久悄悄话的老友身前。
“打到这个局面,我得提前向你道贺了,瑟特里尔。”她优雅地低低头,眼中满是欣赏,“最后活下来这两千多人,不管谁胜谁负,都是最为优秀的战士,其中你的队伍保存最为完整,这可不是运气使然。”
瑟特里尔并不为此动容,“他们也可能立刻成为刀下之鬼,没有决出胜负前都不算活下来了。”
伊莉沙丽斯笑起来,身形变幻成一位人类女子的模样。这和她以前变幻的相貌有所不同,个子较高,五官略扁平,皮肤则更黑一点。
“你们慢慢看吧,我可是支持瑟特里尔你的属下们的,已经买定离手了。”她的眼睛像是穿透了石层般看向中央石台之下人类聚居区的某人,“我去找你家有着动人歌喉的诗人聊聊天,你不会嫉妒吧?”
瑟特里尔没有回答,伊莉沙丽斯大笑着一跺脚,整个身体往下沉,瞬间便不见了。
第三十九章 奔跑比赛
“你们不满于我,想要袭杀我和我的队伍,已经很久了吧。”迦梨倚在粗壮的树干上,用短匕漫不经心地削着长得太长又在战斗中折了的指甲,随口道。
正围坐在附近商讨下一步计划的其他几名各自部队的指挥官停了讨论,看向突然直截了当正面发话的女人。
迦梨继续修着指甲,连个眼神都懒得投给他们,“我不在乎自己的生死,这是我第三次参加战争对抗了,能活到现在,全凭运气。我只想赢,所以,我不能容忍你们在离胜利这么近的时候把这份荣耀搞砸的心思。”
她抬起眼睛来,神色冰冷又狂热,“在这丛林中打了个月的胜仗,就觉得自己已然胜券在握了吗?杀了我之后你们根本谈不到一块去,很快就会自相残杀,像我们所杀过的那些彼此勾心斗角到被外人借机摧毁的联队一样溃败。何况,这丛林之外还有广阔平原,我们至今未曾踏足。”
她将匕首插回鞘里,伸个懒腰,目光灼灼地看向北方夜空中明亮的星星,“好好想想,我不介意在履行完盟约后被你们偷袭,但我介意,最终的胜利者居然不是在我的联队里产生。”
中央石台人类聚居区的中心也会播放这场战争的细节,给那些诗人和艺术家们观看并创作称赞,甚至连每届的战争实录,也是由这些观众们撰写的。
伊格拉此时正抱着琴,随意地弹拨着,慢慢修改出自己想要的弦律来;贝丽尔坐在他身边,啜饮着一杯蛋酒。
“迦梨真不愧是你的学生。”伊格拉微笑道,“把她的合作者们都吓得一愣一愣的了。”
贝丽尔控制不住得意的眼神,只好勉为其难地垂下眼来,“如果这次真能胜利的话,也算是对得起迦梨这十年来的辛苦了。”
迦梨?泽林达尔在十年前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