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走走停停,因为后面跟着步卒,是以走来快,加上武传玉有意放慢马速度,一行人行得甚是悠闲,只到了正中午之时,一行人才看到那胡家堡。
只见到一座规模不下于方家庄的堡子出现在众人的面前,那堡子墙高城厚,还设有瓮城,火台,依山而建,在那堡门正中间,还架有弩弓,上面的家兵来来回回,个个都面作警色,防卫比起只有一条河的方家庄好了许多。
看到一行人出现,今晨出现在主家堡的那管事带着一行人,骑着马迎了上来,那带头的管事见到方应虎,在马上拱一拱手道:“原来是应虎少爷来了,想来方老爷终归是疼爱妹妹的,老太君真是所言不虚。”
方应虎却是认得这个管事,道:“胡大管家,我姑姑却在那里,我正要去接。”他对那胡管事不怎么客气,语气中带着许多生硬。
那胡管家也不在意,道:“早收拾好了,若是方少爷不来,只怕夫人—方姑娘就没地方住了。”此言一出,方应虎脸色更加不好看,道:“有你们好看的。”说完带头策马,向里间行去,后面的一众人也跟了上来。
武传玉一招手,后面的方家家兵们排好队列,向里间而去,那胡管家看到武传玉转眼间将乱成一团的方家家兵聚集好,排好队,明显比自家这一方的家丁们强了许多,脸上对武传玉充满了好奇之色。
众人转了几个弯,进了那堡门,墙头上的弩机手不怀好意的看着众人,武传玉看到手下心神不定,运起内力,低声道:“不许看。”内力传出,顿让一干人静了下来。
又转了几处,便看到一群女子,还有许多婆子,拥着一个清丽的少妇,这少妇身装宫裙,头插珠花,清丽中带有愁容,从里面高墙之内出来,那女子虽然相貌清丽,只是脸上带着忧色,想必在婆家受了不少气,穿着打份倒是十分得体的,想来这少妇,便是方举人的妹妹了。
武传玉勒住了马,一行家兵都站好了,现下两家多有不和,双方的家兵都怒目而向,至于方应虎,则面带怒气,看着胡管家。
胡夫人与几个亲信的婆子,使女刚一迈出那祠堂的大门,立时从一边抢出数个青衣家兵,抢将上去,将胡家的大门用力一关,众人只看到胡夫人一出来,那胡家大门便发出“轰”的一声,想来这是为了故意羞辱胡夫人了。
方应虎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上前去,用力朝那大门踢了一脚,不想那红木大门结实沉重,方应虎一脚踢上去,反倒将自己的脚踢伤了,他捂住脚,退后了几步,脸上露出痛色,一边的胡家的家兵们纷纷大笑起来,那胡管家也将手插在袖子里,脸上隐隐笑了起来。
方应虎还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经过这么一下,脸色顿时变得绯红,好似要哭出来似的。
方举人的妹妹—胡夫人,心疼自己的侄儿,不顾别人的眼光,急忙走上前去,轻轻扶住方应虎,脸上都是痛惜的神色。
后面的一干胡家的家兵们哄笑起来,一个家兵叫道:“方少爷,你还是回去多吃两口奶罢,你看你穿这么一身,真是不伦不类。”此言一出,跟着哄笑的人越来越多,连一些从这祠堂门口经过的下户人家都停下来好奇观望。
武传玉一见,心中略略有气,这位胡夫人神态有一丝像自己的师姑解雨,以前每次在巴山,言方悦会找事乱骂,也骂过解雨师姑,解雨师姑受了气不会还口,也是这个样子,又看到胡家一群人趾高气扬,心中有些看不惯,想到这里,便想早一些走,武传玉下得马来,走到了方应虎跟前,道:“方少爷,咱们早一点儿走罢。”
方应虎道:“姑姑少了一只鞋子,落在方家祠堂里面了,我须要他们将门打开。找回来。”
武传玉一见,果然,只见胡夫人绿裙之下,露出一只白玉似的光足,原来刚才时候,后面一群胡家的恶婆子们赶,胡夫人不想受气,便走得急,不想一只鞋子落在了那祠堂里,现下胡夫人只有一只鞋,另一只脚,光着踏在青石板上。
武传玉对身后的婆子道:“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小姐扶进骄子里去。”武传玉一发话,后面的几个使女婆子们上前,将主人扶起,往骄中去了,这些使女婆子由于主人气扬不强,所以在面对胡家的下人时,也感到抬不起头来,想来狗仗人势,如果人不强,下面的狗也会没有气势,这女主是是个没牙的兔子,要不然怎么会斗不过胡老太君,让胡老太君给赶了出来。
武传玉对方应虎道:“方少爷,这事还是我来代劳罢。”不等方应虎答话,慢步走到那胡管家面前,道:“烦劳胡管家,将这祠堂的大门打开罢.”
那胡管家还没有说话,后面刚才嘲笑方应虎的那家丁笑道:“我家这祠堂大门怎么可以随便开,这门只可以进胡家人,不可以进方家人的。”言下之意,正是方小姐现下已然不是胡家人了。
武传玉看到那胡管家不语,还面作得色,想必是他授意下面的人这么说的,便道:“胡管家,你若是不开,那么某便要自己去开了。”
此言一出,后面的家丁们哄笑成了一片,这大门沉红所造,差不多有千斤之重,这人失了心疯了,要自己去打开。
武传玉看着一干人哄笑的表情,心中厌恶,也不管别人的眼光,径直走向那红木大门,看着那沉重的红木大门紧紧关住,想来他们是不会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