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先生的视线从报纸上收回,看向袁宁。
袁宁说:“妈、妈妈烤了饼干,您要吃吗?”
章先生腾出一只手敲敲桌面,说:“放在这里。”
袁宁乖乖放下,又站在旁边巴巴地望着章先生,可着劲鼓动:“很好吃的,酥松香脆!您一定要尝尝看!”
章先生只能把报纸收起来,拿起饼干尝了一块。妻子的手艺他自然很熟悉,不过今天的饼干似乎真的格外酥松,甜味也不重,吃了不会觉得腻,配上他早上喝的茶正好。
章先生说:“不错。”
章修严看着袁宁。
袁宁感觉到章修严的视线,立刻明白了章修严的意思。他迈着小短腿蹬蹬蹬地往厨房那边跑,边跑边说:“妈、妈妈,父亲说很好吃,大哥已经等不及要吃了!”
章修严:“……”
章先生看了眼“等不及要吃了”的章修严,眼底难得地有了几分笑意:“修严,看来你遇到克星了。”
章修严依然面无表情,根本不接章先生难得的玩笑话。
一家人和和乐乐地吃完早饭,孟兆过来了。袁宁和孟兆说明情况之后,孟兆很快给他划定学习内容。
一切收拾停妥,章修严请的李司机过来了,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看得出是个忠厚老实的,他早已知道自己接下来几天的工作,憨笑着帮袁宁拉行李箱。
袁宁在中年人身上闻到松树的味道,觉得很安心。他好奇地说:“李叔叔,你们家周围有很多松树吗?”
李司机说:“是啊,今天我带孩子们去捡了松子,他们学校要交的。你怎么知道的?”
袁宁老老实实地说:“我闻到的。”
李司机说:“那你鼻子可真灵!”
袁宁一脸腼腆。
李司机开车去谢老那边,章修严打发章修文、章秀灵去上学,自己送袁宁去谢老家和谢老会合。
想到接下来几天要见不到章修严了,袁宁又有点舍不得。他抬头瞄着章修严冷峻的侧脸,伸手抓住章修严的衣角。
章修严望向他。
袁宁也摆出像章修严一样严肃而郑重的表情:“大、大哥,我会很想你的。”
章修严:“……”
他的耳根慢慢烫了起来。明明这小结巴没有碰到他,他却觉得那专注的目光像是实质化了一样,攀上他的肩膀,缠上他的脖子,让他不知该怎么回应。
袁宁发现章修严耳朵红红的,惊奇地问:“大、大哥,你很热吗?”
章修严严肃地说:“不热!”
袁宁说:“那你弯一下腰……”
章修严不再上当:“我不会再让你亲我。”
袁宁脸蛋蓦然红透了:“不亲,我不是想亲你。”
章修严将信将疑地半蹲到袁宁面前,与袁宁平视。
袁宁伸手摸上章修严耳朵,有理有据地提问:“大、大哥你不热的话,耳朵为什么这么红?”
章修严:“……”
袁宁看到章修严连耳根都更红了,语气不由更为惊奇:“脸都有点红!”
章修严说:“被你的手捂红的。”
袁宁忙收回自己的手:“对、对不起。”
章修严有种自己在欺负小孩的感觉。
好在谢老家快到了。
章修严拉着袁宁热乎乎的手进去,又和随行护工交待了几句,才目送袁宁上车。
护工坐在副驾座,袁宁和谢老坐在后面,招福坐在他们中间,尾巴左甩右甩,有时扫扫谢老,有时扫扫袁宁。
袁宁有点兴奋。他见章修严站在车窗外,不由打下车窗,趴在车窗上让章修严过来一些。
章修严弯腰说:“记得定时打电话。”
袁宁应得很爽快。
接着他对准章修严的额头,吧唧地亲了一口。
章修严耳根霎时泛红,瞪着袁宁。
袁宁缩了回去,小声说:“妈妈说这叫道别吻,一定要亲的。”他也很不好意思!
章修严板着脸说:“不听话也是一定要揍的。”
袁宁:“……”
谢老笑了起来,替袁宁保驾护航:“小李,该出发了。”
袁宁马上松了口气。
章修严也不知自己是该气还是该笑。他也就是吓唬吓唬这小结巴而已,他什么时候朝他动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