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飞舟歪了歪头,浸润无限风华的双眸安静地注视他。他没有动,游孤夺也不敢轻举妄动,刀锋已然没入秦飞舟的指头r_ou_里,若他此时抽刀,怕是会将他的手指齐根斩断!
他们就这样面对面站立,无声僵持。良久,久到连游孤夺那样意志坚定的人,都感觉这把陪他征战多年的宝剑变得异常沉重,秦飞舟才勾起一抹浅笑,慢动作般把手指从刀尖上挪开。
游孤夺瞳孔微缩,他看到少年咬肌紧绷,额角渗出细密汗珠,便猜到对方此时处境。他的手指定然疼痛到麻木,以至于只是个简单张开手掌的动作,他做起来却无比吃力。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把这只血淋淋的手揣在怀里抚摸,他想质问少年怎么忍心苛待这只漂亮柔嫩的手掌。
所有的想象,都因少年一声冰冷至极的:“如你所愿。”而终究未能付诸实践。
少年吃力地掀开帷帐走了进去,游孤夺紧抿薄唇,重重帷帐阻隔他的视线,将形单影只的秦飞舟吞没。他久久伫立于帐前,手中宝剑无声垂落,剑锋砸入地面淌出一汪红泉。
四周寂静无声,将士们连口大气也不敢喘,就连邵正雄也因疼痛昏了过去。唯独温老迈着蹒跚的脚步在游孤夺身前站定,轻叹一声:“游将军杀伐果断,怎么在这件事上拖泥带水?您既然对飞舟无意,就不要再来打扰他。还有你的这些兵,若无伤病就安分些,否则我不介意让他们知晓知晓我的手段。”
游孤夺颔首:“回去以后,我定严加管教。秦飞舟他……他的伤,还请温老费心。”
他转过身,声音里裹挟无尽冷意:“无病无伤来温老这里捣乱者,罚军棍二十!若有再犯,惩罚加倍,以儆效尤!邵正雄剥夺千夫长之位,他与普通士兵一样,不享受任何特殊待遇!”就不知道这番话是说给谁听。
【愧疚心疼使目标任务质壁分离,虐渣值上升百分十,目前百分之三十五。】
【宿主,请爱惜身体,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就算我及时为你封闭了痛感,你身上的伤也没那么快痊愈。等痛感重新开启,我看你受不受得住!】
“嘤嘤嘤,还是统统心疼我!唉,可惜统统你没有实体,不然的话咱们搭伙过日子多好!”
【靠,你想的美!就算我有实体我也不跟你过,你这个满脑子男人的死gay!】
秦飞舟听罢竟也没有反驳,只喃喃道:“我发现我错了。”
系统仿佛看见了黎明前的曙光,难道说秦飞舟终于意识到完成任务的重要性,不再一心只想钓凯子了吗?
“有的人身材很好,心肠却很坏,真是白瞎了那一身的腱子r_ou_。”秦飞舟怅然若失,“你看那个邵正雄,上来就动手动脚,他要是稍微照正常的流程来,我也不会觉得那么恶心。唉,所以说男朋友真难找啊,我还是做个散发着清香的单身狗吧。”
【所以说被邵正雄调戏的时候,其实你还是爽的吧?】
“哎呀统统,别那么直接嘛!”秦飞舟还想和系统聊点别的,忽然有亮光从帷帐缝隙透进来。
他站起身:“师父。”
温老微微颔首,示意秦飞舟坐下。他从柜子里找出一个瓷瓶,拿着它走到秦飞舟身前:“为师给你上药,手给我看看。”
秦飞舟乖乖坐下,把血r_ou_模糊的手心摊开给温老看。
“唉,是为师不好,没摸清楚邵正雄的人品。”温老叹息着将止血药粉洒在秦飞舟手上,“忍一忍,等血止住了,我再给你包扎。”
“嗯。”
秦飞舟任由温老施为,在温老小心细致的照料下,他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他知道温老已经尽力,邵正雄身为千夫长,军职只比游孤夺低两级。加之温老平日只在这方寸之地中活动,所听所闻全是来自于士兵们,对邵正雄的人品认知不足不足为奇。
他在心里偷偷对系统说:“可惜温老年纪大了,不然师徒恋也是可以接受嘛!”
【滚!】
*
游孤夺一连好几个晚上都梦到秦飞舟,他甚至梦见自己一剑刺穿秦飞舟的胸膛,鲜血喷涌而出,将他梦里的世界染成鲜红一片。惊醒后再难入睡,干脆就在塌上坐一整晚,或者去演武场练剑,直到j-i,ng疲力竭汗流浃背,他便可以将那些奇怪的思想抛诸脑后,不去深究也不予理会。
只是这饮鸩止渴一般的行为,终究治标不治本。他很想去看一眼少年,至少确认他的伤势是否好转,可每每走到温老营帐不远处又停下脚步。少年太脆弱了,每一次见到他不是伤痕累累,便是血流成河。游孤夺怕自己一时控制不住,又让少年对他的恶感加深。
他从未这般体谅过旁人的情绪,唯独这一次。
没等他将一切理顺,军营却到访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在下丽白涛,见过游将军。”女子微微拱手,言谈之间英气勃发,“久闻游将军器宇轩昂,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游孤夺大马金刀坐在上首,闻言只是微微颔首:“丽将军远道而来所为何事?本将时间宝贵,丽将军若是再说这些客套话,就别怪我翻脸送客。”
他这番话说得着实不客气,偏生他有翻脸的资本。游国在诸国之中实力最强,游孤夺手中掌控的兵力不容小觑,如非必要,没有哪个国家愿意得罪游孤夺。
丽白涛脸色未变,早在来前她便做好了心理准备,游孤夺只要没有真正翻脸,一切就留有商量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