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冬青看着白术的模样有些懵,今天的白术,有些古怪,难道是修房子修的太开心了?怎么平白无故的就开始发笑呢?
白术告别陈冬青,去了开工的地里。
经过三位工匠的安排,村民们正热火朝天的动作着,规划好的地基,都挖出好大个坑了。
大家远远见到白术过来,都热情的和他打招呼:“白小哥儿,你来了,咦?你脖子上怎么了?刚才被墨汁弄脏了么?要不用井水擦擦?”
这里的村民们几乎就没有识字的,就算有两个上过几天村学,识得两个,也不会特地凑到白术这边来看。
倒是那三个工匠,看到白术以后,就过来和他打招呼。
他们虽然干的是建筑的粗活,但粗中有细,许多东西都要用文字记载,因此都是认识字的。
三人离白术又近,一眼就看到了他脖子上的字迹。
一看到谢槐钰三个字,那三个工匠脸色一红,眼观鼻鼻关心,猛地咳嗽起来。
虽然早就猜到白术这哥儿和谢槐钰关系不凡,可谢槐钰一向内敛,一副深藏不露的模样,没想到竟是个这么奔放的,还和白小哥儿玩这般情趣。
“大夏天的,怎么都咳起来了?可是天气过于燥热?”白术疑惑的问道。
“没事,没事。”几个工匠连连说道:“只是刚好呛到。”
可是也不能一下呛到三个吧?白术总归还是不太放心,回去便差刘哥儿做了绿豆汤给他们送来。
这玩意清凉去火,给他们润润嗓子,应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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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术这边忙得热火朝天之时,京城……
一辆j-i,ng致的马车从谢府出发,朝着白塘村驶来。
车上坐的不是别人,正是谢槐钰的继母娄氏,为他千挑万选出来伺候的哥儿。
祁家,祁擒月同时收到消息。
他皱起眉头,起身提笔疾书一封,交给了自己贴身的小厮道:“你现在就去一趟白塘村,把这封书信交给瑞石。务必赶在谢家的马车之前。”
“是!”那高壮的小厮接过书信,贴身收进怀里,迅速出门,翻身上马朝着白塘村的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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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的马车内,软厢中半卧着一个肤白如玉的哥儿。
那哥儿眉目如画,五官如美妇人一般,一眼让人不辨雌雄,额头间还有一颗血红的朱砂痣。
虽说大宣朝妇人地位高于哥儿,但像这样貌美且易孕的哥儿,也是极受欢迎的。
那哥儿身穿一身绫罗制成的华丽衣袍,懒懒张开双眼,一旁伺候的小丫鬟便道:“少爷,我昨儿听说,那白塘村就是个乡下,离京城里可是十万八千里远。我们这趟还真是命苦,可是要被送到那穷乡僻壤里去了。”
“乡下不乡下,又有什么要紧。”那哥儿声音软软的,只比一般女子略低沉些:“以我们现在的身份,这次能被娄夫人选中,送到那里,已是极为幸运的了。”
这哥儿名叫林舒语,原本是外官指挥同知林大人家的幺子,也是嫡妻所生,在家娇生惯养的长大。
因着老年得子,林氏夫妇对林舒语格外宝贝,虽上门提亲的人众多,林夫人却一直舍不得把孩子嫁出去,总想在身边多留一会儿。
没想到留着留着,林大人被牵扯到了贪墨赈灾粮款一案。
虽不是主谋,但与涉案人员牵扯众多,被直接打成了同党,按律查办了。
林大人被罚流放三千里,而家眷则全部贬为贱籍,拖去了市场上发卖。
林舒 语因还未出嫁,便也被牵连其中。原本以他这长相,即便不被妓院的老鸨子买走,也会被某些老头子看上,纳为家中美妾。
可赶巧了娄夫人正要给谢槐钰挑人,就一眼把林舒语相中了。
林舒语这样长相和身份的哥儿,正经的大户人家,是不愿意买给自己未婚的儿子的。
他不仅长相美艳,又j-i,ng通琴棋书画,还一副好生养的模样。万一迷住了自家儿郎,还未娶妻就生下个一男半女的,与自家孩子的名声总是不利。
但娄氏却正是看上了林舒语这点。
林舒语的身份,注定了他必须要不择手段的讨谢槐钰的欢心。若谢槐钰被林舒语迷住,在乡下和他弄出个孩子……
那谢槐钰守孝期间,作风不端的事情就成了铁锤,足以压得他翻不了身。
再不济,就算林舒语不争气,生不出孩子。
他这样的容貌才情,京城里身份高贵的女子也必不能容忍。
谢槐钰以后的婚事,便讨不了好。
林舒语闭目养神,想着自己打听到的关于谢槐钰的传闻。
据说这谢家的嫡长子,母家出身不好,是个没什么后台的,不然也不会被自己的继母一顿枕边风给赶到乡下守孝了。
不过若不是这样的身份,怕也轮不到自己有机会接近。
再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毕竟是伯府嫡子,如若争取一番,说不准还能袭承爵位。
等自己给他生下个儿子,便能做了正经的侍妾,也未必不能与那伯府正妻一争高下。
想到这里,他眼神暗淡了一秒,苦笑着摇了摇头。
想当初,自己母亲还迟迟不肯把他许人,总想多瞧瞧看看,不求有多少富贵,只想挑选个真心对他好的。
他当时也满身傲骨,觉得以自己的条件,绝不肯做人妾室,必定是要做个正头夫人的。